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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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山一夜 j iz ai 21 c o m（第2页）

&esp;&esp;我发着愣，他说，“你该回去了。”

&esp;&esp;“我还不想走。”

&esp;&esp;“明天我会把你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之后，你就不会再见到我了。”

&esp;&esp;我的胃抽搐了一下，从很早以前，我就知道胃是一种情绪器官。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像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往地狱走，与送死无异，而自己无能为力。

&esp;&esp;禁不住问，为什么。

&esp;&esp;对着他问为什么，就像自言自语。

&esp;&esp;声音击打在一堵密闭的墙上，没有回声。

&esp;&esp;而我难得很固执，想问问，为什么。因为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显然，今晚，或者明天之后，我的确见不到他了。

&esp;&esp;他从来不会开玩笑，或者骗人。

&esp;&esp;他沉默地看着我，在这沉默中，有一些认真。

&esp;&esp;我仔细去分辨，他吐出一口烟，半响，才道，“我会告诉你的，但不是现在。”

&esp;&esp;我惊讶起来，当然想问是什么时候，可又一想，以这样的对话模式，即使我们面对面僵持一晚上，恐怕都说不出所以然。

&esp;&esp;既难受，又觉得苦闷，想抽根烟，翻了翻背包，没找到烟，进山前带了酒，装在扁酒壶里，目的是为了暖身，一直没喝。

&esp;&esp;也许现在是喝酒的时机。

&esp;&esp;白酒入口冰冷、辛辣无比，我咳嗽，脸呛得通红。

&esp;&esp;我一直不太会喝酒，酒量很差，啤酒几瓶就能灌醉，何况白酒。

&esp;&esp;篝火燃烧着，我的脸烧起来，胃也烧起来。

&esp;&esp;喝了几口，没起到借酒消愁的效果，身体随精神一起苦闷。

&esp;&esp;篝火中他的脸变得模糊，我问他喝点么？

&esp;&esp;递酒给他，他没拒绝，接过酒壶，喝起来。

&esp;&esp;他对我似乎言听计从，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此前我们同行时，在后来的许多场合，我指使他做事没有阻碍。

&esp;&esp;他很顺从我，包括现在，只是他不会用语言表明自己的想法，带着无可奈何、似是而非的距离，实际上，这很不正常。

&esp;&esp;可我难以理解这不正常的地方。

&esp;&esp;我无法理解他。

&esp;&esp;他好像要和我再见，可我不知道他究竟要去往何方。

&esp;&esp;他喝了酒像没喝，很镇定，很清醒，我仰头喝了一大口，五脏六腑被酒精冲刷，点燃。

&esp;&esp;他起身搭起帐篷，我追逐着他的背影，昏昏沉沉。

&esp;&esp;不知是醉了，还是没醉。

&esp;&esp;衣服收紧，又散开，我感到热。

&esp;&esp;没胃口吃东西，光喝酒，喝了一半，回忆着这几天，想和他说话，但独自和他相处时，又有些无话可说。

&esp;&esp;我也根本弄不清自己想做什么，这种茫然，很久没有过了。

&esp;&esp;酒喝了大半，头更痛。

&esp;&esp;感到有只手落在我头发上，我抬起头，他不知什么时候坐到我身边，正专注凝视我。

&esp;&esp;距离很近，肩挨着彼此，他摸了摸我头发，沿着颅骨的位置，一路向下，摸后脖颈。

&esp;&esp;他的手很冷，我打了个哆嗦。

&esp;&esp;“……你去做了什么？”

&esp;&esp;“搭帐篷。”

&esp;&esp;我的脑子已经不太清楚了。

&esp;&esp;“哦，刚刚看见了。”我半闭眼睛，“再喝点吗？”

&esp;&esp;他的手指没入我头发，很慢、很轻地抚摸，他的手逐渐热起来，感觉很舒服，竟然不觉得奇怪。

&esp;&esp;他的动作很温柔，对我很温柔，但他唯一的问题，似乎……只是太沉默。我说不好。

&esp;&esp;我被他摸得昏昏欲睡，酒精强有力地攻击着清醒，身体向他倾斜。

&esp;&esp;他停顿一下，慢慢搂住了我。

&esp;&esp;我靠在他肩膀上，闭上眼睛。

&esp;&esp;这么安静、寂寥的雪山，天彻底昏黑，没有星星，人迹罕至，记得当时顺子带我们来的时候，曾经讲过一些山峰的名称，叁圣雪山、鹞子雪山，那时候那些山峰的样子，似乎和如今所见都不同。

&esp;&esp;我已经无法分辨这是哪里，此情此景，早已是另外一番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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