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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侬透过女人的肩看过去,那头坐了五六个男人,将孩子和老人妇女围在内圈,既要照顾他们,还要顾着大胡子去而复返,呈文的伤口也被一位年长些的女人包扎起来。
“谢谢你们。”
女人一听玉侬道谢,瞬间笑呵呵的,很是和善。
“不用谢,你们孤儿寡母的,在外面也不容易。”
女人一边做着针线,一边和玉侬闲聊。
“你们俩往哪儿去啊?”
玉侬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女人的脸皱了皱,不赞同地摇摇头。
“别回镇上,土匪、兵痞子、地主家的私兵打得乱七八糟的,留在那儿太容易倒霉,小心你儿子被抓壮丁!”
听得玉侬心里咯噔,她看向躺在地上的呈文,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十一岁孩子,想想被抓了壮丁后会有什么后果,严重的怕是要丢命。
她不敢再起回到镇上的想法。
可一时之间又不知道往哪里去。
吴府卖了,沈家跑了,镇上又危险。
玉侬看着一大家子人,带着试探,“那你们是准备去哪里呢?”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到底要去哪里,老家灾荒,我们不跑出来就得在那儿饿死,虽然路上也不太好过,沿路乞讨也能凑合着活命。”
女人咬断了线头,灵光一闪,“咦”了一声。
“听说西边的地方大,生活好,你们要是实在没地方去,也可以去那儿,就是地方远了一些。”
“有多远?”
“我也不知道。”
玉侬将外衫还给女人,女人犹豫了一阵儿,去和一大家子商量了一番,回过来问她要不要一起赶路。
“路上也
;好有个照应。”
好在他们一行人带了些伤药,呈文的伤得到了及时救治。
-
玉侬守着呈文,看着他逐渐安稳下来的呼吸,终于放下心来,在后半夜睡着了。
几个男人轮流值守,大胡子之流也没有再犯。
隔天一早,玉侬将之前带上的几个饼子拿出来,分给几个孩子。
昨天给玉侬缝补衣服的女人叫赵蛮,她男人李栓正出门找来了点水,一伙人聚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饭。
“自从逃难开始,好久没吃到烙饼了。”
赵蛮只撕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地嚼,仔细品着嘴里的滋味。
“烙饼不是很常见吗?”
玉侬很是疑惑,从小到大,白面烙饼虽然在吴府里也不能常吃,杂粮面却是不缺,即便沈家也能隔三岔五蒸一锅杂粮馍揪着辣子面吃得饱饱的。
李栓正笑起来,“你估计是富贵人家的吧,咱们这些庄稼汉一年到头就没有吃饱肚子的时候,只有过年才舍得烙一张白面饼子,一家人分着吃。”
赵蛮也说,“娶我的彩礼也才一袋子玉茭面,一袋子小米。”
“尤其这些年一直打仗,就算攒下点家底,有没有命花都说不好,今天这个兵过来抢,明天那个兵过来烧,哪有什么吃的留下。”
玉侬嘴唇张了张,什么也没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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