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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好换了个话题,问:“普鲁托,你认识那三个赏金猎人吗?”
“……”
他又不说话了。
我只好说:“我先帮你止血吧。”
解除出血效果的魔法我不会,但止血的魔法我会。我看过人类帮血流不止的同伴处理伤口的样子,一般是用烧红的烙铁烫平伤口,或者是用雷电电焦伤口,这样就不会一直流血了。
所以,我也打算这么做。
我张开手掌,在指尖凝聚出一小撮闪电(只有一小撮,多了会造成伤害)。然后,我轻轻抬起食指,闪电迅速射出,精准地落在普鲁托肩膀的伤口处。
“嗤”一声轻响,那道细长的伤口一下子变得焦黑,被闪电烙平了。
“啊啊……!”
一瞬间,普鲁托大叫一声,浑身颤抖起来,好像很痛苦一样。他猛地仰起头,眉头紧皱,一张脸变得通红,连带着脸上那两道疤都变红了,像红宝石一样熠熠生辉。可他的嘴唇却无比苍白,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不断颤抖,吐出温热的气息。
他就像被抛弃的婴儿一样,可怜又无助。
我想了想,慢慢弯下腰,轻轻抱住了他。
“嘘,嘘,”我在他耳边,说,“已经结束了,好孩子,不痛了,乖。”
以前有一次,我在街上走着,一个小孩摔伤了膝盖,一直在哭。那时候,小孩的父母就是这么哄小孩的。
普鲁托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喘着气,像一条年老的痛苦的狗。我抱着他,感觉他身上热乎乎的,肌肉一颤一颤的,很快就出了一层汗。
这么痛的吗?
我不清楚什么是痛。我知道“痛”的概念,我知道生物在痛苦的时候会尖叫、颤抖或者流泪,但我从来没感受过痛。
我刀枪不入,坚不可摧,从出生到现在,还没有谁能打破我的鳞片,伤到我的身体。至于心痛,那就更抽象了,我完全不能理解。
不过,即便如此,我还是抱紧普鲁托,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后背,安慰他。
我一低头,就能看见他乌黑如同鸦羽般的短发,头顶的发根顺时针生长,在脑袋的最高点凝成一个小小的发旋。
原来,人类脑袋上的头发是这么长的啊。长见识了。
普鲁托很高,就算弯下腰,单膝下跪,那也是很大的一只。他是我见过最高大、最强壮的人类,肩宽腿长,猿臂蜂腰,一身肌肉锻炼得恰到好处,既不粗野厚重,也不瘦弱无力。
嗯,具体该怎么描述呢……哦,对,就像我以前在米德兰的御花园里看到的男性战士雕像一样。
我的意思是——你应该见过那种会放在贵族后花园里的高大威严的雕像吧?
嗯,对,就是那种。
没见过也没关系,总之,就是很美,很酷,很威风。
说起来,普鲁托的脸和雕像长得也有点像。说不定在人类眼里,他这样的长相算是帅哥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记不住人类的脸啊。
每当他痛苦的时候,他手上的肌肉就会鼓起,变硬,像盔甲一样。他背上的肌肉也像盔甲一样,山峦般坚实有力的背肌收缩又舒张,让我有一种别样的感觉,好像抱了一颗心脏在怀里一样,怦怦,怦怦,强有力地跳动着。
我拍拍他的后背,又摸摸他的脑袋,不断安慰着他。过了好一会儿,他的颤抖才停下来,然后一伸手,轻轻把我推开了。
他肩膀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于是,我朝他笑了笑,说:“血终于止住了。”
他低着头,避开我的视线,没说话。
我又问:“普鲁托,还有哪里受伤吗?我一起帮你治好吧。”
听见这话,普鲁托明显抖了一下。
“没有了,”他飞快地看了我一眼,又急急忙忙补充道,“真的没有了。”
我:“可是……”
普鲁托打断我的话:“新的奴隶契约是什么?”
他眼神暗沉沉地看着我,问:“……您刚才,对我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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