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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菊似乎比月沁还要关注科考,一宿没睡,将所需的文具和衣物老早就收拾好了。
月沁还在呼呼大睡中,小菊便在屋门外踱步等着,望着天色,一直等到了寅时,十分纠结的在想着要不要唤醒她。
天空刚泛起鱼肚白,一主一仆走到月沁紧闭的房门外,看见小菊犹豫不决的立在门外,尉尘温和开口问:“她还没醒吗?”
小菊惊了一下,回过身,“主…主子她还没醒。”
尉尘推门进屋,玉白紧跟着进来,清晨微冷的风也跟着灌进了屋里。
屋子里光线依然昏暗,玉白随手将烛火点亮,将烛台放下时故意出很大的动静。
月沁睡得沉,似并不受影响,轻呼声依旧不间断的响起。
尉尘近前,站在床边,轻唤了几声,月沁一点反应都没有,他迟疑片刻,用手去拉被子。
月沁将被子牢牢压在身下,并不是那么容易拽动的。他稍一用力才将被子全给掀开,月沁像一条被人抛起来的咸鱼,嘭的在床板上抖动了下。
她捂着吃痛的后腰醒过来,看到尉尘站在床边上,轻轻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唔,你怎么才来?我给你挪个位置。”
月沁将掀开的被子盖在身上,朝内移了移,闭上眼睛再度要睡。
看着月沁笨拙移动的样子,尉尘好看的眼睛微微弯起,唇角里带着浅淡的笑意,“今日科考你该走了。”
她轻轻动了下眼皮,似在梦呓,“好困天还没亮呢。”说完话,又没了动静。
“赶紧穿好衣服,在马车上睡吧。”尉尘不由分说将她从被窝里揪了出来。
月沁也没有过多反抗,闭着眼睛凭感觉系衣带,小菊正要上前帮忙,却被尉尘冷冷看了一眼,僵硬的停在原地。
尉尘无奈上前帮她系好腰带,套上外袍,无故冷冷轻嘲了一句,“你平时做事也太依赖小菊了,才养成了你这般磨蹭的性格。”
迷迷糊糊间月沁听有人在说他磨蹭,立即反驳:“哼哼我一点都不磨蹭,我只是……太困了!”
接着,月沁被拎到梳妆台前,尉尘为她轻轻挽起了,昏暗的光线中看到他投射在镜中优雅完美的身形,月沁本来昏沉的脑子竟清醒了不少,随着他拢起丝的温柔动作,月沁脸庞不自觉生出可疑的红晕。
尉尘注意到梳妆台前的红色荷包,拿起来细看了一眼,本来准备丢到一边,但是闻到一股沁鼻醒脑的味道,动作一顿,还是为月沁系到腰带上,“冰片和薄荷草确实有提神醒脑的作用,你就暂且戴着吧。”
收拾妥当,走出屋门,被乍冷的小风一吹,月沁浑身抖了个激灵。
行至大门口,尉尘道:“考牌带了么?”
月沁确实是几日都没有见过考牌了,急忙打开布袋查看,拍了下脑袋,惊呼一声,“忘带了,我回去拿!”
尉尘将一块木牌从腰间取了出来,递到月沁手上,“你回房找也是找不到的,你将考牌落在翠竹轩了,我已经给你带来了。”
感觉到木牌上尚存的余温,月沁的脸羞赧的红了一下,小心翼翼将它挂回到自己腰间,呢喃道:“多亏了有你,要不然这次科考我连机会都没有了。”
尉尘清冷的视线从她欢喜激动的脸上如流水般轻轻划过,抿了下薄唇,“不考也罢,考中也未必是件好事。”
月沁不明其意,疑惑问道:“什么意思?”
尉尘并没有回答她,而是拉着她一起上了马车。
马车内暖融融的,虽是初秋,天气并不算太过寒冷,但还是事先命人用小火炉烘烤了车厢,少了紧张仓促的冰冷感,令人倍感舒心。
车厢一角整齐叠放着一件白色毛皮披风,尉尘神色平和,温浅的说道:“你去考场需要三天两夜,虽然时间不长,但也不短,我看你并没有带厚衣服,虽是初秋天气并不算寒冷,但昼夜温差也很大,这件御寒的披风你带上,免得夜晚睡觉时冻到。”
月沁有感于他的细心周到,笑着说:“还是尉尘你考虑得多!”
“小菊她并不懂科考,怎么可能考虑到方方面面,不过也能看得出他对你的事很操心……”尉尘眸光一沉,话语里带出些冷意来,不知为何说出的话总让月沁觉得带着股淡淡的醋味?
月沁也没有多想,嗯嗯点着头应和着,心思转放到车厢内矮桌摆放着的精致糕点上了,一样一块大快朵颐的嚼着,还不时递上一块与尉尘分享。
吃了七八块糕点,在吃到黏糕时,终于不幸的被噎到了,急得到处找水喝。
尉尘好意的为她倒了杯茶水,月沁连饮了三杯才算咽下去。
“吃饱喝足,睡觉”厚脸皮的某沁很自觉的寻了一块“宝地”,歪头倒在尉尘腿上,见他并没有生气,惬意的舒展了下胳膊,闭上眼昏沉的睡起来。
马车平稳的行驶到考场外,考生陆续的入场,等待了一段时间,考生慢慢减少,月沁依旧在浑然无知的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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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沁感觉自己的脸颊上好像有痒痒麻的触感,是柔软的丝在皮肤上划过?
她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神色莫名温柔的尉尘,也顾不得欣赏,一心只关心科考的事,疑惑问道:“到了么?”
尉尘凝神看着她,优雅的薄唇微微开启:“快去吧,再过一会儿可就真晚了。”
月沁有些奇怪,自己出门那么早怎么可能会晚?直到掀开门帘向考场望去,才现确实是这么回事!日头明耀的照射在考场门口,路上哪还有几个考生啊,都在快步流星的往门内跑!
月沁急忙拎着布袋和一大堆物品下了马车,刚走没两步,又小跑回来讨要披风,“差点忘了披风~尉尘你也赶紧回府吧,不用担心我,我肯定好好考试,争取得个功名!”
门帘子落下,尉尘脸上的笑容由温雅瞬间变得晦暗,直到月沁入了考场大门,马车才缓缓驶离。
在考场内准备检查物品时,月沁注意到在自己前面站的是一名衣着单薄破败的女子,拎着的东西也是少的可怜,半天从干瘪瘪的布袋子里也就只掏出了寥寥几件文具来,再无他物。
“阿嚏~”瘦弱的女子打起了喷嚏,流出的两条清鼻涕被她在油亮的袖子上悄摸摸擦了一把,她耳根子一红,挺直腰板站在那里。
旁边的人注意到,都恶寒的抖了个哆嗦,主动离她远远的,生怕她肮脏污秽的衣服沾染到自己。
月沁就站在她后面,早闻到她身上散出一股难闻腐败的气味了,她正满是好奇的观察着这名傲骨凛然的贫寒女子。
在检查环节,考官连碰都没碰她的文具,嫌恶的皱起眉挥手让她快点通过。
过了检查的环节,贫寒女子向周围的人借笔,她一靠近,所有人就远离她,没有人肯将笔借给她,这时她注意到身后刚通过检查衣着光鲜的月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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