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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道尊:“知道了,你去忙吧。”
弟子告退后,莫执道:“你怀疑幽鬼可能是哪个大能假扮的?”
“转移业障,这样的术法,资质平庸的人做不出来。”漱玉道尊放下笔,“人间河清海晏,却也总有虫豸妄图兴风作浪。”
漱玉道尊叹息:“天下秩序曾是降春神君好不容易安定住的,若祂知晓,该有多难过。”
提到降春,莫执目光透过窗户,看向降春神君沉眠的方向,然而从这里看过去,什么也看不到。
“是啊,”莫执也道,“祂那样心软,会伤心的。”
漱玉道尊:“奉神司最近忙的不可开交,你……”
莫执身上银饰一晃,立刻告辞:“文书事务多我一个不多,帮不了多大忙,打架人手不够再叫我,走了走了。”
话音一落,他人已经从屋子里飘出三尺开外,眨眼间紫色身影就消失在了院中。
漱玉道尊摇摇头,也站到窗边,朝降春神君沉眠之所望了望。
神君或许会为许多事伤心,但是他不会,他只是神君创造的傀儡,为的是神君期盼的天下安定。
一片叶悠然落下,漱玉道尊收回视线,阖上了窗。
“有邪魔!”
楼家搜寻顾江雪三日无果,而被他们搜寻的顾江雪带着楼映台本尊,到了一处城镇内。
既然是以身为饵,就不能掩藏太好一点消息不给,所以顾江雪来了城镇,是要故意放出点风声。
不过在山林里待了几天,也先让他歇歇再说。
顾江雪戴了面具,遮住了他的眉眼,只露出精巧的下半张脸,到一处茶楼歇脚,点了壶茶和一些点心,上面说书先生刚说到一阙尾声,客人们都在拍手叫好。
楼映台趴在顾江雪手腕上,因为贴身离得很近,他的气息被顾江雪用一个巧妙的术法掩盖了,并不算完全消除,但跟顾江雪的灵力化作一体,是更为巧妙的掩息手段。
就算漱玉道尊来了,顾江雪都有自信他未必看得破。
顾江雪用传音入密问楼映台:“要喝点茶吗?”
楼映台:“不用。”
因为不知道幽鬼到底在哪儿,什么时候会冒出来,楼映台都贴着顾江雪没有露过面,他大部分时间都保持半入定状态,权当修炼,所以待得住。
楼映台不吃,顾江雪便都点的甜味儿点心,刚喝一口茶,就听到说书人开始了下个故事。
“这次我们来说说那楼家少主和顾江雪的爱恨情仇!”
茶客们:“好!”
顾江雪:“咳!”
袖子里半入定的楼映台尾巴一晃,也睁开了眼。
“这两位是最近话本热角,想来不用我多介绍,话说自鬼哭崖之行后,顾江雪以子嗣为挟,得到楼家庇护……”
“哎等等,这个本子你都讲过三遍了,”底下有老客人不太满意,“邪魔与仙门少主二三事,讲的是顾江雪一开始就处心积虑,拿邪术诱惑楼映台对他死心塌地,最近出了那么多他俩的本子,能不能换一个讲啊!”
顾江雪听到这个话本名,默默往嘴里放了块糕点,楼映台龙尾在他手腕上拍了拍:“邪术诱惑?”
“事实证明我不用邪术也能成,”顾江雪弯弯嘴角,依旧是传音对话,“是吧,仙门少主?”
顾江雪察觉自己手腕被龙吻轻轻亲了一下。
顾江雪不动声色,隔着衣袍,用手指蹭了蹭楼映台的龙角。
说书人脾气很好,给钱的是大爷,说换就换:“好,换一个,却说那顾江雪进了楼家后,小小少爷出生时烟霞漫天,鸿蒙紫气,龙血非凡,乃是福缘大才之相,楼家盼子心切,多少年终于盼来这么个宝贝,哪里够啊,于是囚住顾江雪,要楼映台与他日夜欢好,直到下个孩子……”
“这个也耳朵也听起茧了!”有人道,“霸道少主囚禁爱,再换一个!”
顾江雪这次没被呛住,差点被糕点哽住。
“……他们玩的比我们花。”顾江雪汗颜。
楼映台很会抓重点:“你想玩?”
“不!”顾江雪斩钉截铁,开玩笑,日日夜夜谁受得了,反正他不行,身体可以精神不行,但如果玩点别的……嗯,倒也不是不能考虑。
最近到处都是以顾江雪和楼映台为原型的话本子,各地茶楼说书也多讲他俩,听得多了,也确实有点腻,说书人看这个不满意、那个也不满意,思忖一番,最后道:“不如这样,我也许久没讲过别人的故事了,我们先讲点其他的,就降春神君的故事,如何?”
顾江雪的手一顿。
降春神君的故事大家伙儿早都耳熟能详,但确实有很多年没怎么在茶楼里听过了,当下大家都点头:“行,就讲这个!”
说书人折扇一展:“据典籍记载,神都陷落后,天道为天地大运,留下最后一位神明,名为降春,祂生于初春,自九天而下——”
很多典籍和话本里,都爱讲降春神君踏入红尘时是身披华光、自云端轻落,圣人之姿,仙气飘飘,但在降春神君自己纂写的典籍里,忠实记录了当时祂的狼狈。
“神都陷落,降春怎么可能完好无损,伴身的哪有什么清气灵光,”漱玉道尊把那本典籍读给他们听,“祂当时形容狼狈,亲眼在人间目睹神都最后一程,坐在地上,太过心痛,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降春神君真是不见外,连自己狼狈成什么样都一字不落记了下来。
莫执当时在旁边擦他的银铃,神秘兮兮一笑:“不过也有祂没写下来,但是后来祂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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