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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缝合的痕迹清晰可见。
按在身上的力道稍一放松,汤慈就蜷缩着把自己抱了起来,脸颊埋在手肘,眼下的位置隐约看见一点亮光。
盛毓跪坐在床尾僵了几秒,拿被子将汤慈裹了进去,下床前关上了灯。
看着被子里隆起的那一小团,他几乎是狼狈地逃去了浴室。
浴室里的灯也没有开,空气很冷地充斥在昏暗的空间。
盛毓双手撑在洗手台沿,和镜中双目血红的自己对视,须臾狠狠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盛毓自那晚离开后就没再回过紫竹院。
汤慈白天到热闹公司工作,晚上回到无人的房子里睡觉,日子仿佛恢复到盛毓未回国之前。
失眠的夜晚,她会偷偷打开主卧的房门,企图找出一点盛毓生活的痕迹,却总是徒劳。
半梦半醒间,她会以为存在只是一场幻梦。
因此当何骁在办公室内提起盛毓时,汤慈愣了几秒才有反应,心口似有若无地抽动了一下。
闷闷的疼。
“云栖今晚的酒会,盛总给咱们公司发了邀请函。”因盛毓的主动邀请,何骁满面春风:“今晚不加班的人都去一趟,结交一下新客户。”
同事们纷纷回应,有些人已经掏出口红开始补妆,还互相商量着下了班换身衣服再去。
小景凑到汤慈边上问:“小慈姐,我们下班也去买件衣服吧?”
汤慈低眸看了眼自己的穿着,白衬衫,牛仔裤,标准的上班穿搭,去酒会确实不太得体,于是点了点头。
下班后她们先去宴会厅附近的商场,两人预算有限,逛了一圈选中一家快时尚品牌。
一进店,小景看着模特身上穿的香槟色绸缎吊带裙眼睛瞬间亮了,从衣架上拿下来后却塞到了汤慈的手中:“小慈姐,你试试这条裙子,你皮肤白穿这个肯定很好看。”
看着裙子稀少的布料,汤慈皱了皱鼻子:“会不会太暴露了呢?”
“不会不会,”小景直接推她去试衣间:“你身材这么好当然要展示出来。”
汤慈推脱不过,只好拿着那件裙子进了试衣间。
将裙子穿到身上后,她低头去拉侧面的拉链,拉上后看向穿衣镜,提起的唇角瞬时垂了下来。
裙子腰部做了蕾丝拼接,隐约可见里面的皮肤,和她小腹上的那道疤。
这道把盛毓吓跑的疤,狰狞而丑陋。
同时也意味着她残缺衰弱的身体状况。
汤慈低下眼睛,快速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小慈姐,你真的打算就穿这身衣服去吗?”小景结完账换上刚买的裙子,挽着汤慈的手臂问。
汤慈点头:“没人注意到我的。”
小景奇怪地问:“你不去社交吗?这可是认识客户的好机会啊。”
汤慈咽了咽喉咙:“我就是去…看看。”
云栖的酒会定在奢华酒店的顶层,一进门小景就被纸醉金迷的场景晃了眼,刚巧碰到一个熟人,她就拿了被香槟去社交。
汤慈朝内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被人群簇拥着的盛毓。
他身量高,浓黑的头发随意拨在头顶,穿着件敞着几颗扣子的黑衬衣,觥筹交错间腕上的铂金表带一闪而过。
明明是他发起的酒会,可他这幅打扮却像是刚从会议里抽身。
比她还像是来工作的。
汤慈躲在角落大肆偷看,手上还端了杯茶作遮掩。
盛毓和人说话时,身体朝她的方向偏了偏。
头顶华丽闪亮的水晶吊灯照亮他无暇的面庞,漆黑眼睛下那点淡淡青色也清晰可见。
汤慈抿了一口茶水,入喉满是涩意。
盛毓像是有所察觉,熠黑眸子隔着小半个宴会厅精准地落到她身上。
汤慈胸口泛起一阵心虚,握紧玻璃杯,本想装作无事错开目光,可脖颈却僵直着不肯动弹。
她已经一周没见过盛毓了。
汤慈怔怔隔着人群望他,视线被行人打断一瞬。再看过去,盛毓身边已经站了一个女人。
女人笑得明艳,手臂亲昵地搭在了盛毓的肩膀,光滑的长卷发搭在了他的手背。
汤慈认出她就是重逢那晚上了盛毓车的女人。
盛毓任由女人贴近,侧身给她拿了杯香槟。
汤慈看着他们华美灯光下的身影,手中的杯子有些拿不住。
她一瞬不瞬看着盛毓侧过头,听女人说着什么,又提起唇角笑了,腕骨转动着和她碰了下杯。
隔得这样远,大厅内噪杂万千。
可汤慈就是听到了那声清脆的“啪嗒”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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