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怯生生的女孩整理好枕头后,转过身来看着她在地铺上的背影。
陈立新深呼吸一口气,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她坐起身来,朝女孩礼貌地伸出手。
“你好,我叫陈立新。”
“你那天提醒过我有人找我,我还没说谢谢呢。”
然而,面对陈立新的热情,女孩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烫着一般。
她飞快地移开眼神,低着头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将身体埋进了被子里。
“……那晚安啦。”
陈立新在心里叹了口气。
直到深夜,她才听见帐篷拉链被拉开的声音。
她猛地坐起身,视线越过早已睡下的室友,看向外面的人——她还活着!
寸头踉跄着爬进来,右脸肿得老高,嘴角还有干涸的血迹。
陈立新心疼地看着寸头的脸,用口型轻轻地问道:“她们让你干什么了?”
寸头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一旁。
陈立新顺着看过去,室友正睡得香。
寸头凑到她耳边,低声道:“我被那个女的拉到最后面的卡车,被几个执行官打了一顿,然后……”
“我看见了那个带走我们的覆面女。”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陈立新心中闪过一丝希望的火光。
虽然那天,那个覆面女否认了认识自己,但是万一当时是特殊情况呢?
毕竟那么多同伴面前,说不定,她也有不能说出口的苦衷。
突然,寸头苦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可惜,被打了一顿,我还是一个女的执行官也没看到。”
她话音刚落,就感受到怀中扑来什么温暖的东西。
黑暗中,陈立新轻轻地抱住了寸头,将对方的头拢靠在自己肩头。
冥冥之中,她隐约听见寸头压抑的啜泣声。
她只能握住寸头的手,低声说道:“他们要新的人口,至少说明她还能活着。”
这句话说出口的瞬间,她突然再次想到奕川和大学城里的女同学们,胃部不禁一阵绞痛。
接下来的一周,像一场模糊的噩梦。
每天黎明前被哨声惊醒,挤上密闭的卡车,一群人在不知名的黑暗和沉闷里度过五六个小时,傍晚再像货物一样被赶入帐篷。
陈立新总是试图和同车的女孩们搭话,但大多数人要么沉默,要么已经开始用“社会责任”、“女性义务”、“人类未来”这样的词句回答她。
第三天午饭时,她亲眼看见一个漂亮的女孩向执行官举报另一个女孩跟自己告白。
第四天路上,跟她同车厢的女孩们开始轻松地聊起关于育儿的话题,将她孤立在外。
第五天夜里,陈立新突然发现,帐篷外的巡逻队换成了那个覆面的女人。
她的机会来了。
成败,在此一举。
趁着所有人都睡着时,深夜,陈立新偷偷溜出帐篷。
她一抬头,就看见了在帐篷外巡逻的女人。
女人倚在墙边,利落的短发像被刀削过一般,脸上还是带着防毒面罩,只露出一双琥珀色的眼睛,一身全副武装的黑色战术服,腰间别着一把配枪。
当女人向这边转过头来时,短发扫过下颌线,月光在发梢镀上一层冷冽的银边。
面对对方投过来的目光,陈立新迅速举起双手,低声道:“我想上厕所。”
女人向她走过来。
紧接着,陈立新眼睁睁地看着女人拉过自己的一只手,而后一声清脆的响声,手腕上立刻传来冰冷的触感。
女人抬起另一只手,盯着她的眼睛,晃了晃手铐的另一端。
“跟我来。”
……
所谓厕所的地方,不过是一片小树林。
陈立新警惕地打量了下四周,确定没人后,尴尬地开口道:“其实我已经不想上厕所了。”
女人沉默了一秒钟。
“那我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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