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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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赛马（第1页）

“女儿明白。”沈书凝垂眸说道，语气平静：“今日申时就要出发，女儿先回房收拾收拾东西了。”

沈长也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忧心忡忡：“只带冬雪一人如何够？衣食起居总需要有人照料，爹在为你挑几个得力的武婢，既能伺候，也能护你周全。”

“父亲。”沈书凝停步转身：“女儿哪里有那么娇贵，再说了，本就是去救人的，又不是游山玩水，人多反而不便，两千精兵相随，怎会护不住我一人？”

沈长也见她态度坚决，犹豫片刻，终是长叹一声，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玄铁令牌和一柄小巧锋利的匕首，放在面前的石桌上。

“令牌可调动龙门镇附近三处军屯的百人小队，见令牌如见为父，这匕首你贴身藏着，以防万一。”

他双眸含忧，声音沙哑：“为父......恨不得代你去！顾家那小子虽为丞相之子，但也是初次经历实战，也不知...…唉，你务必跟紧大军，遇事莫要强出头，平安回来最重要。”

“女儿谨记父亲教诲。”沈书凝知道自己不收下令牌和匕首，沈长也不会放下心来。

待父亲离去，沈书凝眸色转冷，对站在一旁的春荷沉声说道：“三主母身旁的宁嬷嬷屡次以下犯上，欺凌主子，这等没有礼数，不懂尊卑心术不正之人留她做什么?找个可靠的人牙子，发卖的越远越好，春婆婆，此事就交给你去办，务必让府中下人都知晓，以儆效尤。”

“老奴明白，这就去办。”春荷心领神会，立即领命前去。

“冬雪。”她转向眼眶微红的贴身丫鬟：“收拾行装，就挑些紧要的带，一切从简，我特制的药水，药材和银针一定要带齐全了。”

“另外，传我的话，在我离府期间，所有超过五十两银子的支出，必须由祖母亲自过目画押，我等会在给你一份名单，名单上的几个人找个由头，或调去庄子上，或派一些无关紧要的远差，在我回来之前，不必在内院当值。”

“是，娘子。”冬雪声音哽咽，双眸之中满是忧色：“娘子，龙门镇路途遥远，战乱未平，就让奴婢跟着您一起去吧。”

“你去做什么？”沈书凝抬眼，目光柔和的看向她：“你是能上陈杀敌，还是等妙手回春？我已同祖母说好，将你升为这院中的一等侍女，留守汀兰水榭，春婆婆年事已高，诸多事宜需要你从旁协助，看好我们的院子，谨防三房的人趁机生事，这便是对我最大的帮助。”

“可是娘子身边也不能没有人照顾啊。”冬雪泪水从眼眶流了下来。

“我不用人照顾。”沈书凝语气淡然。

在为数不多的时间里，沈书凝快速的调出了简洁版的消毒药水，以供龙门镇得了疠疫的病患使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还是开到了申时，沈长也和老夫人站在沈府门口眸中含着热泪送走了沈书凝。

京城郊外

旌旗招展，两千精兵肃立，军容整肃。

顾嘉善一身银甲，骑在通体雪白的骏马上，身姿挺拔，褪去了平日里的慵懒笑意，眉宇间满是锐气。

看到沈书凝的马车前来，他驱马迎了上去：“三娘子，路途遥远，匪情紧急，我们会急行军，途中恐怕多有辛苦，还请担待。”

“顾小郎君放心，救人如救火，书凝明白，绝不会拖累大军行程。”车帘掀起，露出沈书凝平静的脸庞。

队伍开始向龙门镇的方向前去，马蹄声如车轮声滚滚向前。

起初两日，沈书凝始终安静的待在马车里，翻阅医书，整理药囊，制作了数不清多少瓶的简洁版的消毒药水。

直至第三日，沈书凝在马车里发出了第36次叹息。

“我们还有几日才能抵达？”沈书凝掀开轿帘，面色因久坐马车而略显苍白，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顾嘉善策马行在一旁，早已将她的叹息听在耳中。

“约莫五六日吧。”顾嘉善垂眸看向她，嘴角微不可查的扬起一丝弧度：“三娘子坐不住了？”

“不如让轿夫回去吧。”她抬眼望向他，目光清亮：“我骑马也行的，早些赶到，便能少些人受苦不是吗？”

“三娘子还会骑马？”顾嘉善眸中闪过一抹惊讶。

沈书凝肯定的点头：“会，儿时母亲教过我。”

从前在现代时，家中是开太极馆的，她从三岁便开始练，练了整整十九年，她想学医生，家中不让，她每每只能夜里偷偷学习，等到二十二岁考上大学后，才远离家庭，着重研究医术，当时练太极练的枯燥了，她便报了了马术班，虽说不是很精通，但是日常的骑马是不在话下。

顾嘉善眼中趣味更浓，随即对旁边的一位骑兵命令道：“将你的马让与三娘子，你去车中歇息。”

军令如山，那骑兵即刻领命下马。

沈书凝利落的翻身上马，动作流畅自然，握住缰绳的一霎那，仿佛久困的鸟儿重返山林，一股前所未有的自由感扑面而来，她回头望了一眼顾嘉善，笑容灿烂：

;“顾小郎君，多谢啦。”

“比一比？”顾嘉善眸中带着笑意，看沈书凝骑术娴熟，开口问道。

“有何不可？”沈书凝嫣然一笑，便率先骑着马冲了出去。

顾嘉善紧随其后，两人骑了一盏茶的时间，顾嘉善始终都是慢她一步。

跑过一颗大树时，沈书凝一勒缰绳，马儿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嘶鸣，随即稳稳停下。

她转过身来，阳光为她度上一层金身，因疾驰而加速流通的血液让她脸瑕绯红，眼眸亮的惊人，她望着稍迟一步的他，脸上绽开了一个毫无保留的，快活无比的笑容，明媚炽烈，竟胜过此刻最耀眼的阳光。

顾嘉善勒住马，怔怔的望着她，这般鲜活明亮，肆意飞扬的笑容竟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这才是沈书凝的真实模样，而非那个被困于内宅，需要步步为营才能获得一丝生机的沈府三娘子。

“顾小郎君，你输啦。”沈书凝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齿，眼睛弯弯的，脸颊红红的，看起来竟多了一丝娇憨。

“嗯，是我输了。”顾嘉善回过神来，眼底荡开笑意，由衷称赞：“三娘子马术精湛，顾某佩服。”

有了坐骑代步，本来需要五六日到的路程，仅用了四日便抵达了。

当队伍行至一处低矮的山丘上，他们看到了远处的龙门镇。

断壁残亘，黑烟袅袅，原本还算整齐的屋舍大片倒塌焚毁，残破的旗帜耷拉在焦黑的木杆上，镇子外面用沙袋和木栅栏勉强构筑了防线，许多士兵和百姓模样的人正在忙碌，但个个面带愁容，疲惫不堪，哭喊声和痛苦的呻吟声伴随着风隐隐传来，一副劫后余生的凄惨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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