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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永寿宫里,跟了自己好几年的贴身宫女和太监正在用命为她做事,怀中的稚儿身躯烫得吓煞人,件件桩桩,都容不得失败。
如果撞死在贵妃娘娘面前,娘娘会不会心软?
张庶妃绝望地想着,一条贱命,若是能换来些许同情岂不是极为划算。
“谁敢过来?”
张庶妃一狠心,径直敞开怀抱,露出一直被她藏在怀里护在怀里的小身躯。
“公主在此,我看谁敢过来?!”
众太监一愣,不由自主地停下脚步,与一茬又一茬的庶妃答应不同,宫里的孩子如同上好的瓷器,既金贵又易碎,碰都碰不得。
刘保贵连忙仔细瞧了一眼,那瘦弱如同猫儿一般的孩子正是养在端嫔膝下的皇四女。
坏了,这下麻烦大了。
佟宛宛和敬嫔也听见了那凄厉又绝望的声音,双双停下脚步。
敬嫔摇了摇头,语气沉重,“娘娘,不能管”。
皇四女虽是张庶妃所生,但庶妃没有亲自抚养孩子的资格,这孩子素来是养在永寿宫端嫔膝下的,如今端嫔不在,张庶妃却将孩子藏在怀里,显然是有问题的。
佟宛宛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张庶妃的声音实在太过绝望,像是杜鹃泣血,又像是母鸟哀鸣。
还有那孩子,记忆碎片告诉她那孩子应该三岁上下,但如今躲在张庶妃怀里,不过小小一团,比手臂也长不了多少。
张庶妃见前方华丽身影停下脚步,眼泪顿时夺眶而出,她紧紧护着怀里的孩子,跌跌撞撞地从众太监的包
;围中冲了出来,“贵妃娘娘大慈大悲,贵妃娘娘大慈大悲”。
她一面磕着头,一面说着好话,眼泪顾不得擦,落在孩子的脸上,公主伸手小手,轻轻拭去那些眼泪,而后咧嘴微笑,眷恋地窝在母亲的怀抱里一动不动。
张庶妃努力眨眼,却还有数不清的泪珠掉下来,她闭了闭眼,咽下哽咽,尽量让每一字都说得清楚,免得误了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娘娘,公主高热半月有余,太医来了一堆,药也喝了无数,如今瘦成一把骨头,也不见好转,妾身求了相熟的太医,太医说公主的病只有两位院判有把握”。
她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再抬头的时候已见了血,“妾身知道二位院判是皇上给您的恩典,妾身不敢奢求,只求娘娘能叫公主在一旁看上一眼”。
“妾身自知卑劣,不该求到娘娘面前,但稚儿实在无辜,若是娘娘愿意出手相助,妾身无用之身愿自裁于无人处,绝不会让娘娘沾上分毫”。
“大慈大悲的贵妃娘娘,大慈大悲的贵妃娘娘”,张庶妃语无伦次道,“求求您救救这个孩子,求求您”。
她苦苦哀求着,整个人伏在地上,只有腰背高高弓起,乍一看,像是一座桥梁一般,为下头的稚儿挡着风雨。
“求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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