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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亲生母亲在学校大打出手的后果是灾难性的。
裴春之一周多没有去上学,她在医院养伤,连家也没回。期间裴载之偶尔会来她床边坐坐,削个苹果啥的。他当然也不会照顾人,过来看裴春之纯粹是出于没事干闲得慌。裴永明倒是来了一趟,还围着围裙,身上一股极其浓烈的烟味儿。裴春之忍不住咳嗽了两声,裴永明尴尬地在围裙上擦手。
“裴春之,你回去得好好给你妈道歉。”
他一上来什么都没问,先斩钉截铁地给裴春之下了判决,那就是“她是错的,她妈妈是对的”。裴春之想说话,又把话给咽了回去。她本想问问:为什么?却立刻想到,其实也不需要问这种没意义的话,裴永明一定会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反诘道:“她可是你妈!”
“我知道了。”她回答道,但绝不是承诺她要这么做的意思。裴永明看她身上还绑着绷带,没再说什么难听的话,转而开始唠家常。先是不经意地说到陆林花被拘留了好几天,他们家属去接人才把她弄出来;然后又说,裴春之的医药费,全部都由学校出钱支付了,因为陆林花在警局也大闹了一场,言辞凿凿当时是一片混战云云。可怜新安镇小学一个乡镇小学,根本没配备监控这种高端设备,导致警察最后息事宁人,决定让学校破财消灾了事。
裴春之心里道,陆林花会做出这样的事真是毫不意外,她也算是如愿以偿,拿到赔偿了。
“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裴永明严肃道,“在外面还敢顶嘴,难怪你妈妈说你欠揍。”
“……”
裴永明絮絮叨叨了半个小时,全方位多层次地对裴春之进行了一场细致的人身攻击。裴春之无话可说,她用时不时的细微点头向裴永明表示她还在听,实际上已经在脑海里复习了三轮新学的应用题公式套路。裴永明离开病房的那一瞬间,她立即抽出了谭长松给她的其中一套卷子——她从来没这么想做过数学题。
“你认识那个小孩吗?”
“裴家的,你不知道?”
“事情闹得这么大,这个是主角啊,你居然不知道?”
“听说了,学校还没吃过那么大的亏呢,她妈妈当年也是有名的,你说不定也认识呢,陆林花!”
“哎哟!明林饭馆的女儿啊!”
“我还去那儿吃过饭呢,这家饭店老板娘出了名的脾气差,难怪会去学校闹事。”
“她去闹事干什么?”
“她说她女儿被那个了!”
“我去!不能吧,这病历上,这小孩才十二三岁啊?”
“我怎么知道?你这么好奇,你去问问呗。”
“滚啊你——”
新安镇的医院很小,还很旧,修建于上世纪八十年代,三十多年的建筑年龄让它的瓷砖都泛黄。杨悦然是今年刚刚大专毕业入职的小护士,她从窗口好奇地张望着,可以看见门缝里那个新来的小病人的侧脸。这个病人很奇怪,一方面是她入院时就甚嚣尘上的闹事传言,另一方面就是她没日没夜地埋头在床上写作业,用功到了让人怀疑她是不是高考生的程度。
杨悦然捧着脸,对旁边的学姐小声嘀咕:“她胖胖的,一直在学习诶,这种人不会干那种事情吧?是不是她妈妈搞错了?”
“我觉得未必,人不可貌相嘛,再说了,亲生老妈都这么说了,如果不是真的,亲妈会这么闹?”学姐煞有其事地说,言之凿凿,“亲妈是不会害小孩的,人家那么做肯定有那么做的道理。”
“可是她才十二岁啊!”
“万一是遇到恋童癖呢?”
“那也不是她的错了吧?”杨悦然小声说,她觑到学姐不认同的神色,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不再替这个陌生女孩辩解了。反正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三天后,有个穿着条纹衬衫,拎着保温瓶的中年男教师找到护士站,出示了身份证件,向他们证明自己是这个奇怪病人的数学老师。“我叫谭长松。”这个男老师大概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地说着。
学姐站起来给他的学生办理了出院手续,但等这个男老师一走,立刻就露出了洋洋得意和鄙夷的神情,对杨悦然压低声音道:“就是他!”
“啊?”杨悦然已经快把之前那次讨论给忘了,学姐恼火地又重复了一遍之前的推论,然后兴奋地介绍起了现在新安镇上的传闻:据说,这个姓谭的老师就是被裴春之老妈揪着在地上揍的对象,他又是个男老师,这原因不就一目了然了?一定是他对裴春之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只不过是猥亵还是□□的区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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