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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空气突然袭来,安宴从混沌的睡梦中惊醒。昨夜历云谏的索取让他身体酸痛不已,当他看清眼前站着的是厉琛时,一种本能的羞耻感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
他慌乱地想要拉回被子,遮掩自己的狼狈。即便厉琛和他没有实质上的血缘关系,但三十岁的他面对这个只有十八岁的年轻人,仍本能地想要闪躲那审视的目光。
“厉琛,你怎么……”安宴的声音因为昨夜而沙哑,他下意识地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连这点力气都没有。
厉琛的眼中只有厌恶。
厉琛一把抓住安宴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要捏碎那纤细的骨头。他将安宴从床上拖起,不顾他的挣扎和痛呼,直接拽向浴室。
“放开我!厉琛!”
“你简直脏得让我恶心。”厉琛将安宴推进浴室,反手锁上门。
林伯一直在走廊里徘徊,担心着少爷归国后的情绪状态。听到房间里的动静,他立刻赶到门外,焦急地敲门:“小琛少爷!请您冷静!”
厉琛充耳不闻,直接打开了花洒。冰冷的水流瞬间浇在安宴身上,浸透了他单薄的睡衣。安宴被冻得浑身发抖,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
透过水帘,安宴仰头看向厉琛。他恍然发现,眼前的厉琛已经不再是那个扯着他裤脚的小男孩了。时间将当年那个脆弱的孩子包裹,痛苦与仇恨滋养着他,直到今天,破茧而出的是一个陌生且充满敌意的成年alpha。
厉琛居高临下地看着安宴,释放出强大的信息素压制着他。
历琛俯身,冰冷的手指掐住安宴的下颌,强迫他抬起头,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毫不掩饰的恨意。
“安宴,我妈妈在精神病院里,死前喊着我的名字,你为什么不让我去见她?为什么!”
安宴的瞳孔骤然紧缩,那端被他压抑在心底最深处的的罪孽,被厉琛血淋淋地挖了出来。冰冷的水流也冲刷不掉他深入骨髓的愧疚。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任何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厉琛看着安宴惨白的脸,发出一声扭曲痛苦的低笑。
“你无话可说了?也是,你这种人,又怎么会在意。”
门外传来一声巨响,林伯带着人撞开了浴室门。
厉琛冷笑一声,松开了安宴,转身就要离开。
“等一下!”
安宴挣扎着站起身,差点摔倒,被林伯及时扶住。他全身冰凉,声音颤抖:“厉琛,当年的事……”
但厉琛连回头都没有,大步离开了浴室,留下安宴湿透的身体和破碎的尊严。
安宴拒绝林伯的帮助,自己颤抖着双手脱下湿透的衣服,强撑着为自己换上干净的睡衣。每一个动作都让他感到头晕目眩,但他仍然坚持着,不愿在任何人面前露出更多的狼狈。
他坐在床边,脑海中却不断回放着过去的片段。
那是厉琛十岁的生日。
安宴记得那天下午,他亲手为厉琛做了一个小小的生日蛋糕,奶油不够完美,装饰也很简陋,但厉琛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一样。
“安宴,你陪我许愿好不好?”十岁的厉琛拉着他的手,眼中满是依赖和信任。
“好。”安宴温柔地笑着,“许什么愿望?”
厉琛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认真地许愿:“我希望安宴能和我永远在一起。”
安宴的心被什么轻柔的东西触动了,他轻抚着孩子的头发:“愿望会实现的。”
“我能不能再许一个愿望?”厉琛睁开眼,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可以。”
厉琛又闭上眼睛,这次他的声音很轻很轻,像是怕被什么人听到:“我希望我能见一见妈妈。”
那一刻,安宴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看着眼前这个天真的孩子,心中涌起一阵巨大的痛楚。他想说“会的”,但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愧疚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他的胸口开始发闷,呼吸变得急促。安宴试图站起身,却感到眼前一黑,身体失去了支撑,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林伯听到房间里的响声,急忙推门而入,看到安宴昏倒在地,立刻叫来了医生。
-
傍晚,历云谏的车刚驶入府邸,林伯就迎了上去,在他耳边低声汇报了早上发生的事情。历云谏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只说了一句:
“叫厉琛到卧室来。”
林伯犹豫道:“恐怕少爷不会配合……”
“不配合就用绑的。”历云谏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但那股冰冷的杀意却让林伯不寒而栗。他加快步伐,直奔楼上主卧。
卧室里,私人医生正在为安宴检查。看到历云谏进来,医生立刻放下手中的听诊器,上前汇报:
“安宴先生的情况不太好,免疫力严重下降,以及您和他行房的次数过于频繁……”医生犹豫了一下,还是补充道:“历先生,您这么多年的易感期都没有与omega结合,总靠抑制剂也不是长久之计——”
历云谏抬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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