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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道吉日,诸事皆宜,不避凶忌,尤宜嫁娶,入学,求嗣,纳财,栽种。
巳时大吉!
时辰刚至,吴府中门大开,两根唢呐当先,八面大鼓随后,吴征穿大红礼袍居中,随后又是六张金锣。
大吹大擂之下,数十只大红金漆木箱子被抬了出来摆上车驾。
吴征足尖翻上【宝器】,骏马人立着一声长嘶,当先的唢呐吹着嘹亮激昂的乐曲开路,队伍顺着长街向北行去。
吴府与倪府距离并不远,但两家豪门结亲的大事岂可草率。
队伍先得绕上小半个紫陵城,再于巳时中停在倪府门口。
三日之前吴府已大肆宣扬过一番,紫陵城人尽皆知。
就连皇帝陛下都特地下了恩旨,吴倪二府相关亲族皆可不上朝。
求亲的队伍这一露面,立刻引来无数百姓驻足两旁围观。
盛国已不知多久有这样声势浩大得接近嚣张的求亲,又是近来正处风口浪尖,敏感到极点的吴府!
“呸,这吴征到底想干什么?结亲倪府,是不是还要和费家攀上关系?今后想在盛国做主么?”
“真是不知好歹,陛下还能忍得下去?此僚不除,我大盛危矣!”
议论纷纷,吴征骑在高头大马上却是仰头向天,不屑一顾。
看他五官端正英俊,这一番打扮起来,加上眉眼间的喜气,正是奔逸绝尘,夭矫不群。
这一路的招摇过市,自北转西,再一路向南,小半时辰后不早不晚,迎亲队伍停在倪府门口。
吴征提早五十步下马步行,足显尊重。
倪畅文也早早亲自等在府门口,见了迎亲队伍立刻降阶相迎,大家之气。
“后学末进吴征,见过倪大学士。”吴征长揖到地行了个大礼。
两人皆负博士之名,但倪妙筠毕竟是前辈,还是大学士,吴征依然以晚辈之礼拜见。
“吴博士免礼。”倪畅文单手虚扶后亦长揖回礼,以示不以前辈高人自居,两人至少在身份地位上平辈论交。
“吴博士郑重其事,不知为何呀?”
“吴征特为求娶倪大学士爱女妙筠小姐而来。”
“哈哈哈哈哈……”倪畅文放声长笑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像吴博士自家来的?吴博士快快莫要说笑。”
“家母已首肯,也曾与倪大学士当面提过。至于媒人添油加醋从来没多少实言,吴征亲身前来,倪大学士随时可看一片真心。”
“好一个一片真心!吴博士快人快语,先请进。但倪某丑话说在前头,倪某若有看不见吴博士真心处,不能答允莫怪。”
“吴征知道,一切任凭倪大学士做主。”
“请!”
“请!”
两人惺惺作态一番给围观者看,并肩进了倪府。
两家早就首肯的事情,还能有什么变故?
不就是最近市井里闹得凶了点……吴征来时信心十足,此刻又多少有点心虚。
不知道倪畅文是装腔作势呢,还是真的又要考校自己一番。
大学士出的题目,实在不太容易应对。
宾主坐定奉了茶,倪畅文也不多言什么,直接摆了摆手道:“蒙吴博士抬爱对小女青眼有加,倪某本不该多言。但小女从小顽劣好舞刀弄枪,也年过三十,未必是吴博士良配,请吴博士先三思。”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妙筠小姐的人才,吴征倾慕已久,爱得辗转反侧,寤寐思服。再说爱情是不分年岁的,只要心心相印,何必在乎年纪?女大三,抱金砖嘛。”吴征笑眯眯地答道。
“你呀……”倪畅文点了点吴征,连连笑着摇头,又甚爱吴征的诗文,将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念了好几遍,道:“可是吴博士,您现在的名声可不太好,我倪府沾上了便也洗不脱。吴博士着急忙慌地前来提亲,不会是找我倪府来做挡箭牌?”
“呵呵,倪大学士说笑了。”吴征尴尬地笑了两声,挠了挠头,还是直接道:“的确有请倪大学士相助挡箭之意。不过吴征不是寡廉鲜耻的小人,这面挡箭牌,吴征已替倪大学士做好了。”
“哦?”倪畅文有些意外,正巧此时一位年届五十的妇人走了出来道:“哟,小女心心念念的吴博士,还是第一回见呢,妾身有礼。”
来人正是倪妙筠的娘亲,费鸿曦的女儿费欣娥。
看她虽已年过五十依然颇有风姿,且步伐沉稳武功不弱,吴征赶忙起身还礼:“见过倪夫人。”
“夫人请坐,为夫正与吴博士相商他欲娶妙筠为妻一事,夫人看吴博士一表人才否?”
“一表人才是当然。但仅仅一表人才,妙筠可未必看得上。”
话都说到了这里,吴征还有什么不明白,一挥手让随从抬上来一块牌匾,一只木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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