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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看,就见皇宫宫门大开,天子仪仗架次而出。
但长街上已人山人海,午门外架起一口千斤闸刀,被碗口粗的四根绳索高高拉起。
栾楚廷架龙辇,坐龙椅,在午门前下了车在高高的阶级上俯瞰众生。
闸刀旁,一名身形窈窕动人的美妇披头散发被双手反绑,还有锁链加身。
她一身无力,被沉重的铁链子压得萎顿在地,虚弱不堪。
吴征双目一凝,栾楚廷想是被气得怒发冲冠,竟要当众将一国公主施以腰斩酷刑!
他让扑天雕躲在云层里藏好,便从包裹中取出张人皮面具带上,跃下骊山朝长安城奔去,不多时便混入滚滚人群中进了城门。
大街上四处都是告示。
吴征瞥眼间,告示上列明了栾采晴种种叛国灭祖的大罪,果然是判了个巳时腰斩之刑。
吴征暗叹一声苍天保佑,好在还赶得及。
人山人海,吴征借着人潮涌动不动声色地向前挤,寻机穿街走巷,穿房过户,挨到午门附近又隐没在人群里。
看看天色,已过了巳时。
栾楚廷高高在上,目光始终牢牢盯着栾采晴。那目光森寒,却又含着一团团的怒火,仿佛来自地狱之底的冰焰,恨不得将栾采晴挫骨扬灰。
栾采晴则始终垂着目,形容萎顿,面色憔悴,但若认真看去,她嘴角始终有一丝释然的浅笑。
心中大恨已伏诛,吴征等人已安然离去,此刻她心里颇有些大事已了,无牵无挂的空灵。
但转念一想,今后不能在吴府看云起云落,也不能再随着那一府善良又坚强的人一同看着山河变迁,又升起些许遗憾。
吴征看清周遭地利,心中盘算着如何解救栾采晴。午门边的官兵在天子的眼皮底下,个个如狼似虎,吴征不由手心里全是汗水。
巳时刚刚过半,大太监展开圣旨尖声念了起来,里头无非是陈述栾采晴诸多罪状,念到最后便是一句:“即刻腰斩示众,钦此!”
那千斤闸刀沉重无比,吊在半空,即使用四根碗口粗的绳索缚牢了仍摇摇晃晃,一旦落下来神仙难救。
几名太监押着栾采晴要将她绑在闸刀下方,边上又有太监移来四个火盆,待准备完毕,便把绳索烧断!
太监们正在绑缚栾采晴,人群中忽然乱了起来。
一人被股大力一推,脚下一轻向旁便倒。
这股大力余势不绝,一推二,二推四,登时便有十余个百姓倒在地上。
官兵们见状立刻大声喝止,不许百姓乱动以免互相踩踏引发骚乱。
一名官兵举着手中长矛喝令百姓站在原地不许乱动,手中陡然一轻,长毛不知去向……
雷鸣般的风声呼啸响起,矛尖在日头下闪着寒光。长矛顺着午门前凌空划过,飞刺高坐龙椅之上的栾楚廷。
“护驾!”
大太监尖锐的叫声仓皇响起,只见一道人影轻烟般掠过刑场,长剑圈转,先杀了押解栾采晴的四名太监,又绕着闸刀一转将火盆踢翻在地。
大变陡生,人群也呼喊着乱作一团。
吴征掷出长矛,解了周围暗藏的危险,扑上刑台刚要解开栾采晴身上的绳索,就听身后赫赫风声来势猛恶。
他不急解救栾采晴,回头左掌横胸护住己身,右掌从左掌下穿过与来人对了一掌!
砰然巨响,吴征右足向后一蹬站稳身形,来人则被他震得腾腾腾倒退了三步方才立定。
吴征双目一眯,笑道:“这不是我哥嘛,想不到竟然能得皇兄亲自出手!”
栾楚廷双眉倒竖,橙黄的龙袍猎猎飞舞,仿佛一条怒龙,冷冷:“朕也没想到,你居然敢回来!”
“你当然想不到,我们不是一路人。”
吴征倒退两步护在栾采晴身旁道:“卖个面子,让我带她走怎么样?省得咱们兄弟俩打起来,叫这么些百姓看笑话。”
栾楚廷一挥手,身边几名太监又重新架好了火盆,大太监则捧了柄宝剑交在栾楚廷手中迅速退去。
栾楚廷道:“朕亲手斩杀叛祖叛国之徒,何来笑话之有?”
火盆直接架在绳索下炙烧,只是绳索甚粗,一时不得烧断。
吴征也不敢再离栾采晴身边,生怕栾楚廷怒起来直接下杀手。
他忍了好一会,直到圣旨下达才出手,就是为了圣旨既要栾采晴腰斩示众,就没人敢违抗旨意。
否则和栾楚廷打起来,四周都是官兵,随便上来一个给一矛,或者远远地放一箭,吴征就是三头六臂也救不下人来。
但栾楚廷执天子剑,怒起来一剑把栾采晴砍了,谁也不得说什么。
“你可没那本事。”吴征嗤笑一声。方才两人对了一掌,吴征的武功突飞猛进,栾楚廷论内功都不是他的对手,别说吴征驳杂纷呈的招式了。
“朕金口玉言,必定亲手斩了你,至于那个祸国妖女,朕既下了旨意腰斩,就必定腰斩。”
吴征心中一沉,自己的武功就算在栾楚廷之上,但想救下栾采晴绝非易事,绳索的表面已被烧得乌黑,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胡吹大气。你那张嘴里说出的话,大体跟狗吠也没什么两样。若是金口玉言,我早死了几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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