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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灯结束,于深像往常一样不紧不慢地开车,时不时看看倒车镜,程丹提到的那辆黑车正在同速跟随,于深关上车窗,在下一个红灯路口打了电话给顾寒。
这时候顾寒正和祁燃一起吃饭,祁燃胃痛不那么剧烈了,可以稍微下床走动,两个人就在餐桌上吃饭,祁燃吃海鲜面,顾寒则喜欢土豆和豆角的炖菜,菜拌进饭里,很香,他看祁燃也想吃,给他分了一个干净的碗,正给他盛装已经拌好的饭,放在桌子上的电话响了,顾寒随手就接了:“于深,怎么了?”
“顾总,刚才程丹给我发微信,让我去公司的路上小心一点,睿皓那边有很多混混开车尾随我,”于深压低声音,“他让我把车停在小金库里,避免闲杂人员做手脚。”
“有这种事?”
顾寒一下子急了:“要不要我给你报警?你小心点,别被伤着了啊。”
于深心里已经有了计划,对睿皓这么直白的威胁不以为然:“程丹跟我说了,他们不会伤害我,报警会很麻烦的,第一是混混不在乎蹲监狱,第二是这件事万一只有程丹知道,那报警不是很容易牵连他吗?我不会有事的,打电话来只是提醒你,你的豪车最好也停进小金库,避免麻烦。”
顾寒本来还是不放心,但是于深反复保证说没事,顾寒才挂了电话,一抬头,发现祁燃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疑惑道:“怎么了?”
祁燃问他:“顾总,你认识程丹?”
顾寒摇摇头:“在认识你之前,我跟程丹完全没有交集。”
祁燃越听越一头雾水,顾寒就把于深加上程丹微信的来龙去脉简单说了说,祁燃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难怪他这么急着让我加顾总的微信,他真的很好,我觉得和他的之间那种纯粹的朋友情义,很少有人能企及,不过,也不一定,顾总和于经理也是这样的。”
“没你们好,”顾寒说,“我们是上下级的关系,而且互掌命脉,利益交缠,有一部分相互制约的成分在里面,你们的感情才是真的无可企及。”
祁燃温柔一笑:“我其实也希望程丹有更好的前程,不过,他挺满足于现状的。”
“要不,”顾寒提议,“等你来建宸工作以后,我把程丹也挖来?”
“当然好呀,不过,很不容易,”祁燃话锋一转,“于经理被尾随的事,是程丹提醒他的,那程丹能掌握这种机密,就说明他在睿皓的地位可是很不简单的,如果顾总硬要把他挖来,睿皓是什么样的公司,顾总,花园别墅倒坍案里那么多死伤的人,他们为了利益,连人命都不屑一顾,到时候烂摊子很难收场是小,万一闹出人命,那可是大事,不能急。”
“你说得对,很多事,我都欠考虑,我反思,”顾寒总觉得祁燃话里还有话,试探着问他,“小祁燃,你是不是还知道一些,关于睿皓其他的事?”
祁燃点头:“是的。”
顾寒追问:“比如说?”
祁燃说:“比如说那个从前叱咤风云,但是现在一蹶不振的前十强,嘉利房地产,老总手底下那个最得意,最喜欢的秘书兼总经理,就是现在服刑的睿皓董事长让人开车撞死的,睿皓老董在进去前,还在办公室用这事开玩笑呢,我拿文件路过听见的,我想,那件事至少是五年之前了,嘉利确实是没了这个总经理才一落千丈的,时间点也非常契合。”
顾寒很诧异:“那他为什么在倒坍案之前还能逍遥法外?”
“因为肇事司机不是他,据说手机里也没有任何聊天记录,大概率赏金也是用现金交易,董事长卡里走任何一笔账都是很正常的,也不能因为他提了款就判定他谋杀。”
祁燃直言:“顾总,你知道,一般在路上出事是很难还原真相的,判定蓄意需要有很详细的动机和证据,他们当时请的律师很会在这个关键点上做文章,其次是他们既然策划了,就不会傻到承认谁是真正的主谋,真的很难,司法和嘉利的律师都尽力了,还是不能改变这个结局。”
顾寒照着祁燃的思路往下推理:“也就是说,其实司法和嘉利的律师都知道这场事故大概率是蓄意谋杀?”
祁燃点头:“是的,两方拼尽全力还原真相,但是对方律师太会辩了,动机不成立,又缺少佐证动机的证据,官司打了很久,也没有逆转局面,我上大学的时候,和一个法学院的同学去过二审的旁听席,目睹全过程,那个律师对颠倒黑白没有半点愧疚,圈里圈外都叫那个律师赏金猎人,给钱就办事。”
顾寒听着祁燃平静的叙述,心里烧起怒火,他恨睿皓从始至终的作风,也恨自己的后知后觉,回想从前,自嘉利总经理死亡日期开始,到花园别墅倒坍案结束,这两年间,和睿皓的每一次合作,都让顾寒感到厌恶。
顾寒是一个刚正不阿的人,从来都是。
顾寒正生着闷气,祁燃放下筷子,轻声开口:“顾总,你说,要是我能拿到这件案子的纸面证据,会不会让睿皓退出房地产市场更早?”
“不只是退出的问题,退出竞争并不一定预兆集团的死亡,你真弄到纸面证据,那睿皓就垮台了,这个企业会土崩瓦解,到时候房地产界会重新洗牌,但是,我不想让你去做这件事,”顾寒并不愿意祁燃去趟浑水,“太危险了,我希望你好好的。”
顾寒的话说完,祁燃盯着顾寒看了好一会,眼神十分俏皮。
见顾寒一脸茫然,祁燃勾唇:“啊,是怕我出事,原来顾总不是怕我没这个本事?”
“你怎么可能没本事啊,小祁燃,你看看自己说出来的是什么话。”
顾寒很郁闷:“我是为嘉利的总经理可惜,更怕你趟浑水惹麻烦上身,再说了,那种人怎么会把证据留在办公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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