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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玥一进入内殿,小脸瞬间变得苍白,她下意识地抓紧了杨赐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大哥…好多…好多黑色的丝线…从屋顶、墙角伸下来…缠在皇帝伯伯身上…还在往他身体里钻…好冷…好痛苦的感觉…”
杨赐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视着殿内的每一个角落。他虽不能像璃玥那样直接“看见”,但强大的灵觉能清晰地感知到此处汇聚着一股极其阴寒、怨毒的能量场,如同一个无形的漩涡,正在不断吞噬着龙榻上那本就微弱的生机。
“陛下并非得病,而是邪气缠身,侵蚀龙体。”杨赐沉声道,“此邪气非比寻常,似与地脉阴煞有所勾连,且…带有一丝人为布设的痕迹。”
赵高闻言,脸色骤变,尖声道:“先生果真看出了!可能化解?!”
“需先寻得邪气源头,或布阵之枢机。”杨赐道,“公公,陛下近日可曾收过什么特殊贡品?或寝殿周遭有无新设之物?”
赵高凝眉苦思,忽然道:“约莫一月前,国师徐翔曾进献一尊‘东海仙玉雕’,说是能凝聚灵气,佑护陛下长生,陛下甚是喜爱,便置于寝殿窗边案上!”
杨赐目光立刻投向窗边。只见一尊尺余高的玉雕,材质确是上乘,雕工精巧,乃蟠龙出海之像,乍看之下宝光莹莹。但在杨赐眼中,却能察觉到那玉雕深处隐隐散发出的、与整个寝殿邪气同源的能量波动,那蟠龙的眼睛,竟隐隐泛着一丝血红!
“问题便出在此物之上!”杨赐断喝,“此非仙玉,实乃‘引煞之石’!雕工亦构成邪阵,不断汲取地底阴煞怨气,转化后侵蚀陛下!”
赵高又惊又怒:“竟是国师?!他怎敢…”
话音未落,那玉雕似乎感应到了被窥破,猛地一震!一股浓郁如墨的黑气骤然从中爆发出来,化作一张狰狞的鬼面,发出无声的咆哮,直扑杨赐和璃玥!
同时,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尖利的呼哨,以及兵刃交击之声!显然,外面的守卫遭到了袭击!
“护驾!快护驾!”赵高吓得尖声大叫,瘫软在地。
杨赐早有防备,将璃玥往身后一拉,并指如剑,一道凝练的土黄色罡气瞬间点出,正中那扑来的鬼面!
“噗!”的一声,鬼面如同被戳破的气囊,骤然消散,但那玉雕却嗡嗡作响,更多的黑气源源不断地涌出!
“玥儿,能看清核心吗?”杨赐急问。
璃玥强忍不适,眼中银芒微闪,左肩狼瞳印记发热,急声道:“大哥!玉雕龙嘴里!有一颗黑色的珠子!所有的黑线都是从那里出来的!”
“好!”杨赐身形一动,避开数道袭来的黑气,如同鬼魅般掠至案前,手掌包裹着浑厚真气,直接抓向那玉雕蟠龙张开的巨口!
就在他即将触碰到玉雕的刹那——
“何方妖人,竟敢污蔑陛下所爱之物,诅咒龙体!”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如御清风,飘然入殿。来人身着阴阳道袍,面容清癯,三缕长须,眼神锐利中带着一丝方外之人的超然,正是国师徐翔。他身后跟着两名眼神沉静、太阳穴高鼓的中年道士,显然是高手。
徐翔目光扫过杨赐与璃玥,尤其在璃玥身上微微一顿,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异,随即义正辞严:“陛下乃真龙天子,百邪不侵!尔等江湖术士,不知从何处听得陛下微恙,便敢入宫胡言乱语,妄图以邪说惑众,其心可诛!看来,陛下此番抱恙,说不定便是尔等这等妖人暗中作祟!”
他竟抢先发难,反咬一口!言辞犀利,气势逼人。
赵高一时愣住,看看杨赐,又看看徐翔,不知所措。
杨赐面色不变,心如古井,淡淡道:“是非曲直,一试便知。国师既言此玉无害,可敢让我近前一观?”
徐翔眼中寒光一闪,冷笑道:“陛下珍宝,岂容你这来历不明之人亵渎?护驾!将此二人拿下!”
他身后两名道士应声而动,身形如鬼魅般交错而出,一人直取杨赐,指风凌厉,直点周身大穴,带着一股阴柔缠劲;另一人则扑向璃玥,手掌变得乌黑,腥风扑面,竟是极为歹毒的掌功!
“哼!”杨赐鼻中发出一声轻哼,如平地惊雷。他并未拔剑,只是右足微微踏前一步,周身气势陡然一变,仿佛巍峨山岳骤然拔地而起!
《地藏蕴灵诀》运转,一股浑厚磅礴、承载万物的大地精气自他体内勃发而出,瞬间充斥周身丈许之地!
那两名道士只觉自己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气墙,又似陷入泥沼之中,身形骤然一滞,凌厉的指风掌劲竟被那浑厚浩荡的罡气消弭于无形!两人脸上同时露出骇然之色。
徐翔脸色微变,显然没料到杨赐功力如此精深。他不再犹豫,手掐法诀,口中念念有词,猛地朝那玉雕一指!
“嗡!”
玉雕剧震,蟠龙双眼骤然再次亮起血红邪光!一股比之前浓郁十倍、冰冷刺骨、怨毒无比的黑色煞气如决堤洪流般汹涌而出,瞬间化作一张铺天盖地,更为巨大的鬼面,发出无声却直击灵魂的尖啸
;,朝杨赐和璃玥猛扑而下!煞气过处,烛火尽数熄灭,温度骤降,地面甚至凝结出薄薄黑霜!
“冥顽不灵!”杨赐冷喝,终于出手!
长剑并未出鞘,他只是并指如剑,凌空点出。指尖凝聚的并非凌厉剑气,而是一股极其凝练、沉重如山的土黄色罡气,如同缩小的山岳,悍然撞向那狰狞鬼面!
“轰——!”
罡气与煞气猛烈碰撞,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狂暴的气劲向四周炸开,帷幕撕裂,瓷器粉碎!赵高被气浪掀飞出去,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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