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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缕引魂香的妖气在指尖金芒中化开时,林凡的后背已被汗水浸透。他直起身,丹田处的暖流却突然滞了滞,像被无形的丝线轻轻扯动——双瞳本能亮起,视线越过村东尘土飞扬的土路,没往乱葬岗的方向去,反倒被村口那棵老槐树牢牢吸住。
这棵陪着村子几十年的老槐,此刻透着说不出的邪性。晨光早该把枝叶照得透亮,可树干却裹着层灰蒙蒙的雾,连最茂盛的向阳枝桠都蔫了,翠绿的叶子卷着边,泛着死气沉沉的褐黄,像被抽干了所有灵气。更怪的是那些枝条——往日里肆意舒展的枝桠,如今竟全都朝着村东垂着,粗枝如臂,细枝如指,密密麻麻交织成网,末端的枝梢还微微蜷曲着。风一吹,不是熟悉的“哗啦”声,而是细碎的“沙沙”响,像无数只干枯的手在半空抓挠,看得人脊背发寒。
“这树的气不对劲。”林凡皱紧眉,脚步不由自主往槐树挪。离得越近,越能嗅到树干里渗出来的妖气——不是引魂香的甜腻,也不是乱葬岗的腐臭,是种冰冷的、带着朽木味的寒气,顺着树皮的裂纹往外钻,缠上他的裤脚。
他伸手想摸树干,指尖刚碰到粗糙的树皮,腕间突然一紧——一根胳膊粗的枝桠不知何时垂了下来,枝梢缠着他的袖口,力道不大,却带着股扯不开的韧劲,像有人在暗处拽他。林凡心里一凛,双瞳紧盯那根枝桠,竟在木纹里看到了极淡的青灰气——和王屠户家门槛上的引魂香妖气一模一样,只是藏得更深,像附在木头里的影子。
“玄尘把这树改成‘传气桩’了!”老牛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响,带着几分诧异,“你看那些垂枝,每根枝梢都牵着一缕妖气,往树心里聚,再顺着树根往地下走——肯定和乱葬岗的阵眼连在一起了!难怪引魂香能勾着村民直往阵眼去,这树就是个活的‘路标’!”
林凡顺着枝桠往下看,果然见树干底部的泥土里,渗着几缕淡黑雾霭,正顺着树根的方向往村东爬,和之前看到的妖气黑线缠成了一股。再抬头时,风又起了,垂着的枝桠轻轻晃了晃,蜷曲的枝梢像人手似的张开、合拢,分明在“指”着乱葬岗的方向——那正是村民被勾走的路。
他攥紧袖口,用力扯开枝桠,断口处竟渗出几滴黑褐色的汁液,落在地上“滋滋”冒白烟,原本黄褐的泥土瞬间变深发黑。林凡凑近一看,汁液里裹着细碎的黑雾,正是引魂香的妖气,沾在指尖都透着冷意。
突然,老槐树猛地颤了一下,头顶的枝桠“哗啦”作响,十几根粗枝同时垂落,枝梢直指他的胸口,像要把他抓进树里。林凡急忙往后退,清玄剑“噌”地出鞘,金光劈向最前面的枝桠——剑刃刚碰到木头,那些枝桠竟像活物似的往回缩,断口处又涌出黑褐色汁液,妖气散了些,可没等他喘口气,更多细枝从四面八方垂下来,织成一张密网,往他身上裹。
“玄尘在远程控树!”老牛的声音发紧,“他知道你发现了槐树的秘密,想借树的灵气困你——这树扎根村里几十年,灵气足得很,一旦被缠上,你别想脱身!”
林凡咬着牙,双瞳金芒大盛,往树干中心望去——那里裹着一团浓些的青灰气,正是妖气的源头。可就在妖气边缘,他瞥见一缕极淡的绿光,正微弱地挣扎着,像要冲破妖气的包裹——那是老槐树本身的灵气!它还没被彻底控制。
林凡收了清玄剑,从怀里摸出张安神符,指尖催动《清心诀》的阳气,将符纸牢牢贴在树干的妖气源头。符纸刚贴上,就发出“嗡”的轻响,金光顺着树皮蔓延,妖气遇到金光立刻“滋滋”化开,树干里的绿光也亮了几分。可就在这时,远处乱葬岗的方向传来一股更浓的妖气,顺着树根涌进树干,金光瞬间暗了下去,妖气又重新裹住了绿光,连垂着的枝桠都动得更急了。
“他在加固!”老牛急道,“玄尘不想让你救这树——没了槐树传气,他的引魂香就废了一半!”
林凡额角的汗滴落在符纸上,丹田的暖流源源不断往指尖送,勉强稳住金光。他看着越来越近的枝桠,突然反应过来——玄尘不是真要困他,是想耗时间!等他和槐树纠缠够了,村民早就被拖进阵眼了。
“不能耗了。”林凡深吸一口气,突然撤了阳气,任由安神符的金光暂时暗下去。那些枝桠没了阻拦,立刻往他身上缠,可就在枝梢要碰到他衣襟的瞬间,林凡突然转身,清玄剑的金光直劈树干底部——那里是妖气从地下涌来的入口!
“嗤啦”一声,金光斩断了几根缠着妖气的树根,黑褐色汁液溅了一地,树干里的妖气瞬间弱了大半,垂枝的动作也慢了下来。林凡趁机往后退了几步,双瞳盯着老槐树,心里有了主意:“老牛,这树的本源还在,等救了村民,我再回来彻底化了妖气。现在去晚了,村民就没救了!”
老牛顿了顿,应道:“小心!槐树的枝桠会跟着妖气引你,玄尘肯定在后面盯着,别被它带偏了!”
林凡点头,最后看了眼老槐树——那些垂枝还在轻轻晃,却没再往前伸,树干里的绿光又亮了缕,像在无声地“送”他。他攥紧清玄剑,转身往乱葬岗的方向跑,身后老槐树的枝桠微微摆动,
;蜷曲的枝梢指向他的背影,竟像是在提醒他:前方的陷阱,比树的纠缠更可怕。
土路两旁的晨露沾湿了他的裤脚,可林凡没敢停——他知道,玄尘的蚀魂网已经在阵眼旁张开,而这棵老槐的垂枝,就是引他入局的第一道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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