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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bp;雷夜降临
云层是铅灰色的,压得很低,星辉古堡的尖顶像一根根银针,冷冷地刺进云里。雷声轰隆隆滚过来,带着湿冷的风,石窗棂被震得嗡嗡响。就连地下三层的祭坛室,也能闻到雨前泥土那股腥气。
青铜灯盏的火苗一动不动,像是冻住了。凌曜垂着眼,手里捏着三枚刻满星纹的骨片。骨片悬在血池上方——池水泛着幽蓝的光,静得像一块凝固的宝石。池底铺着家族族谱卷轴,正随着他低声念诵的咒文,慢慢浮起几缕极淡的金光。他睫毛上沾着一点灯火的光,可眼底还是沉的。十年了,每月的仪式他从没断过,可骨片从未亮过。
咒文念到第三段末尾,血池突然轻轻一颤。
凌曜手指一顿,瞳孔里还没散去的星纹猛地收紧。不是骨片的反应——是祭坛东侧的空气,像被人揉皱的绢布,突然裂开一道白光!电流滋滋作响,一股陌生的气息冲进来。紧接着,一个身影直直摔在石地上,银灰色的衣服上还闪着电光,落地发出闷响。
他立刻握紧骨片,三枚骨片瞬间化成冰刃,悬在那人身后。古堡里常有偷袭者,有的伪装成族人,有的藏在暗处,但从没人这样“从天而降”。那女人趴在地上,后脑勺沾着灰,手腕上有个暗沉沉的纹路,不是魔法印记,也不是家族徽记——只有一股金属似的凉意,像古籍里写的“域外之物”。
苏睿后脑勺疼得发麻,时空跳跃的眩晕还没退。她撑着石地抬头,撞上一双冷得像冰的眼睛。穿玄色长袍的***在血池边,冰刃的尖正对着她的眉心。他的声音像石头一样冷:“谁派你来的?”
她下意识摸向手腕——平时会发光的时空印记,现在暗沉沉一片。口袋里的时空沙漏也一动不动。穿越时的能量冲击太猛,所有装备都失效了。“我不是来偷袭的,”她一边说,一边往后缩,手肘撞上石雕,“我是科学家,实验出了意外……”
凌曜根本没听。冰刃带着风声刺下来,苏睿本能地往旁边一滚,后背撞上祭坛边的石雕。“咔嗒”一声,脚下石砖突然倾斜!深不见底的黑缝裂开,冷风裹着石渣往上冲。她脚下一空,整个人往下掉——
失重感抓住心脏的刹那,一只手突然攥住她的手腕。冰凉,却有力。凌曜皱着眉,另一只手死死抓着石雕棱角,风里的石渣刮过他脸颊。“抓紧!”他声音刚落,石雕“咔嚓”一声断裂,两个人一起坠入黑暗。
下落的时候,苏睿的指尖擦过岩壁,摸到满墙奇怪的符号,像流动的星光。最后重重摔在地上,黑暗里传来一阵极轻的低语,贴着她的耳朵飘过:“又来两个……”
2&bp;囚徒与谜题
地牢里又潮又冷,寒气往骨头里钻。苏睿缩在囚室最深处,手腕上的铁链磨得发红。银灰色紧身衣沾满了土,她靠在石墙上,喉咙干得发疼——刚才摔的那一下,腰还在酸。可比起身体上的疼,更让她慌的是,时空印记一点反应都没有。
铁栏外传来脚步声,很轻。玄色长袍的下摆扫过石地,带起一点灰尘。凌曜没点灯,只有走廊尽头的光从铁栏缝里漏进来,把他脸照得一半明一半暗。他盯着苏睿,眼神里的警惕像结了冰——家族诅咒刻在血脉里,十年里他见过太多“未知”带来的灾难。这个女人,太像另一场灾难的开始。
“再说一次,你的目的。”他的声音在地牢里撞出回声,“是墨渊派你来的?还是冲着时空之渊?”
苏睿往前挪了两步,双手抓住铁栏,指尖发白:“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我用的是时空折叠技术,靠量子隧穿打破时空壁垒——这是科学,不是邪术。”
凌曜往前走了半步,两人之间只隔一道铁栏。他能看清苏睿眼里的急,可古籍里“域外之人”的谎话太多了,有的说来自天上,有的说来自地下,“科学”不过是换个说法。“量子隧穿?”他嗤笑一声,目光落在她手腕上,“你说你有证据,拿出来。”
苏慌忙举起手腕——时空印记还是暗的,跟普通纹身没两样。她摸口袋,时空沙漏外壳冰凉,里面的星光早就灭了。“它本来是亮的,穿越时能量冲击……”
“拿不出证据的辩解,就是谎言。”凌曜袖口下,黑色纹路隐隐泛光——那是诅咒被情绪牵动的迹象。他转身,玄色衣角扫过铁栏,发出轻响。“不肯说,就留在这,直到你肯说实话。”
脚步声远去了,铁门“哐当”关上,最后一点光也没了。苏睿滑坐在地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在未来,她的研究能算出时空裂缝的轨迹,可在这里,“科学”连一句辩解都站不住。
就在她的指尖碰到潮湿的石墙时,手腕突然微微一烫。她猛地抬手——时空印记上,一点极淡的蓝光慢慢渗出来,像一颗刚醒的星星,在黑暗里闪了一下。
苏睿屏住呼吸。这是穿越以来,印记第一次有反应。也许……只要找到激活它的方法,她不仅能回去,还能弄明白,凌曜说的“时空之渊”,和她的任务到底有什么关系。
3.星辉的低语
地牢黑得像化不开的墨,只有时空印记
;那点微光,勉强照亮身前半米的石墙。苏睿缓了好一会儿,指尖还留着铁栏的铁锈味,可心里的慌慢慢沉了下去——在实验室处理故障时,她最擅长的就是在绝境里找突破口。
她伸手摸身旁的石墙,粗糙的石面磨得指腹发疼。忽然,指尖碰到一道浅浅的凹槽,不像自然风化,像是被人用利器刻出来的。苏睿凑过去,借着印记的蓝光细看——那是一道扭曲的弧线,末端分岔成三道细痕,像极了她实验室里的量子纠缠示意图,只是线条更古老,带着一股原始的力量。
她顺着弧线往下摸,又摸到几道交错的刻痕:圆形套着三角,直线穿过螺旋纹。每一道都让她心头一跳——这些图案,和她计算时空裂缝的“星轨公式”符号几乎一样!只是公式里的数字,换成了具体的图形,像有人用古老的语言,写着未来的规律。
“怎么会……”她指尖轻轻蹭过螺旋刻痕里的灰尘,“这个时代,怎么会有量子符号?”
指尖刚碰到螺旋中心,手腕突然一烫。时空印记的蓝光猛地亮了几分,照得石墙上的刻痕也泛起银辉。脚下地面轻轻震动,灰尘从头顶簌簌落下,苏睿后退一步——刚才摸过的那片石壁,正缓缓向侧面移动,露出一个半人高的通道。
通道里没有黑暗,反而飘着柔和的星光,像是把夜空揉碎了撒在里面。更奇怪的是,通道深处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不是风声,是无数星星缓缓转动的轻响,裹着淡淡的、像夏天晒过的衣服那样清新的气息,飘进地牢。
苏睿回头看了眼紧闭的铁门,又望向通道里流动的星光。她知道可能有危险,可那熟悉的符号、星星的轻响,还有手腕上越来越烫的印记,都在拉她向前。
她咬咬牙,弯腰钻进了通道。刚走两步,身后石壁“咔嗒”合上,地牢的黑暗被彻底隔绝。只剩下满通道的星辉,还有越来越清晰的、星辰涌动的低语,绕在她耳边。
4&bp;密室初探
通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苏睿走出最后一步时,忍不住眯起了眼——眼前不是石室,而是一间藏在地下的古老实验室。
石台上摆着锈迹斑斑的金属仪器,仪器表面刻着和通道里相似的星纹,有些星纹里还留着淡金色的粉末,像干掉的星光。最中间的高台上,悬浮着一个拳头大小的透明球体,里面裹着一团旋转的银蓝色光晕,光晕中心有细小的电流在跳,很像她实验室里的微型聚变核心,但又多了一丝温润的魔法波动。
苏睿放轻了呼吸。她慢慢走近高台,指尖悬在球体上方——能感觉到球体传来的频率,和时空印记的频率几乎一样。这东西,说不定是连接两个时空的关键。
“难道这里……以前也有懂科学的人?”她喃喃自语,好奇心压过了警惕,指尖轻轻碰了碰球体。
银蓝色光晕突然炸开,像星云一样铺满整个实验室。地面剧烈震动,石台上的仪器噼里啪啦往下掉,发出刺耳的碰撞声。苏睿踉跄着扶住高台,还没站稳,就听见通道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凌曜提着青铜灯冲进来,玄色长袍上沾着灰尘,声音里带着怒火:“你做了什么!”
苏睿回头时,正好看到他眼中的冰冷——凌曜死死盯着高台上的球体,袖口下的黑色纹路正肉眼可见地蔓延,连手里的青铜灯都在颤抖。
5&bp;共同的囚徒
“我只是想看看这装置……”苏睿慌忙收回手,但已经晚了。实验室的石门“轰隆”一声落下,厚重的石板严严实实挡住通道,只剩下青铜灯的火苗在密闭的空间里晃动,把两人的影子投在石墙上,忽大忽小。
凌曜几步冲到石门前,手掌按在门上。金色的魔法符文从他掌心爬出,顺着石门缝隙蔓延,可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连条裂缝都没砸出来。他猛地转身,一步步逼近苏睿,怒火几乎要从眼里喷出来:“你果然是来毁我家族的!这是星核仪,是镇压时空之渊的关键,你敢动它——”
“我没有!”苏睿被逼到高台边,后背抵着冰凉的仪器,“我连时空之渊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会破坏它?我是科学家,不是毁灭者!”
她的声音带着急切,手腕上的时空印记又开始发烫,蓝光透过衣料映出来,正好落在凌曜眼里。他刚要开口,实验室的四壁突然亮了——淡蓝色的光纹顺着石缝爬满墙面,无数碎片化的画面在光纹中浮现:星辉古堡的尖顶塌了,黑色的裂缝吞噬着星光,人们奔跑尖叫,画面晃得人眼晕。
凌曜的怒火瞬间被震惊取代。他盯着墙上的幻象,指尖微微发抖——这些画面,和家族古籍里记载的“末日预言”,一模一样。
苏睿也看呆了。她看着画面里坍塌的古堡,心里一沉——如果这是未来,那凌曜家族的诅咒,恐怕比她想的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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