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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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14页）

“猜猜我发现了什么呢？这是一个非常非常普通的项圈呢，这样的东西为什么伟大的祖龙小姐会放在自己的藏宝库最里面呀，真没想到你还记得我送给你变成人类之后的第一个小礼物呀。”

明明先前小声啜泣着的她在此刻破涕为笑。

我想要摇头拒绝承认这枚项圈的存在，但在最后我却发现我完全无法割舍掉这样的宝物与昔日过往。

我看见被惊喜和幸福填满的她亲吻了我的脸颊，随后为我戴上毫不起眼的铁质项圈。

它代替了原本禁魔项圈的位置，在和禁魔项圈完全融为一体之后，原本残留在我体内无法却调用的少许魔力已经重新活跃起来了。

我还想说着什么，我还想朝她提问为什么敢于归还我部分却足以将她杀死的魔力。

可我却看见她恢复了初见时的冷淡，魔女拉娜正用着无比认真的语气对我说到。

“接下去，我要向你提出一个问题，我需要得到你不被任何要素干扰的答案。”

“如果是以前的我的话，或许会直接无视你的想法将你永远变成我的禁脔吧？但是我曾经遇到一个发色和你相同的女孩，和与我做着相同事情的她短暂交谈后，在被她那般炽烈的感情所震撼到后，我便彻底放弃了强迫你成为我奴隶的想法。与得到你的身体相比，我更想得到你的心，我想要你能从心底里喜欢上我。”

“所以从现在起，我问你，你是否对我抱有那样深厚的感情？你是否和我这样病态的人为伍？你是否愿意以这样的姿态和我共同生存下去？如若没有，我虽不会完全解除你的封印让你重现昔日孤山之主的辉煌，但身为魔女的我能让你保留一定部分的魔力，并且用这件永远无法脱下的衣服满足你爱美的小小心愿。对不起，但这是我为保证自身性命不被夺走必须做出的举措。而我也会在你做出否定回答后也会彻底离你而去。我会如你所愿，与你永不相见，以后的你还是祖龙米拉鲁兹，还是那人人畏惧的孤山之主，也会是那个得偿所愿的银发女人，而被你驱逐的魔女也会永远成为你的敌人。”

“但如果你承认了这份感情，你将会彻底失去自由，你将不再会以巨龙的姿态留存于世，你只会是魔女的所有物，成为她取乐的玩具，仅此而已。来吧，让我看看你内心真实所想，即便你作出满怀虚假的否定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所以，米拉鲁兹阁下，你的选择是什么？是选择拥抱自由，还是彻底沉沦呢？”

“你——”

我想要去嘲笑她，可是她双眸中所含有的复杂感情却令我完全无法忽视这个问题。

没想到，没想到你也给我抛出了这么一个两难的选择题啊……

你真是一个又坏又蠢的笨蛋！难道你就不怕我说出假的答案之后让你彻底离开我的身边吗？

你难道就不害怕这样的事情发生吗！

“啊……”

我好像明白了……

你居然真的变了啊，变成了让我感到甚至有些陌生的模样。

明明只是那时被我驱逐后哭的如此凄惨的你，明明只是不在我身边一小段时间就会感到世界无比昏暗的你，居然真的肯把被我丢弃的自由还给我啊……

为此，你真的非常努力了啊……

那么我该怎么办呢？

如果表示同意的话我将会彻底失去为之付出巨大代价的尊严彻底成为你的禁脔吧？

可是如果我拒绝的话，这个世界就再也不会有让我感到温暖的存在陪伴在我身边了啊……

该怎么办呢？这样的我该怎么办呢？

我听到巨龙的灵魂因为这身束缚正发出不甘的怒吼，祂正因为被囚禁的屈辱而不断挣扎，那样伟大的存在正如同尖刀一般正将我脆弱的内心剖开一遍又一遍。

那要不就拒绝掉这个魔女吧？

反正我和她相识的光景也只占据了自己漫长龙生中的五分之一罢了，就算自己内心再怎么不愿否定对于陪伴的渴望，但是和身为巨龙的身份与自由相比这又有什么好去犹豫的呢？

可我又听到了那个女孩哭泣的声音，那个被赋予米拉之名的女孩的哭泣之声，被世间一切所抛弃了的她，在她自己亲手选择切断那份友谊之后所一直哭泣着的她，正因为重新看见友谊之后喜悦了片刻却又要再次亲手埋葬而嚎啕大哭。

是什么原因会让我产生这样悲戚的情绪呢？除了对故人的思念之外还有什么情绪能够支撑着身为人类的这份感情与对自由的渴望抗衡呢？

潜藏在沉沦和自由这这两个选择之下的又是什么呢？

到底是什么呀……

我不懂啊……什么都不懂的我只想要继续睡下去啊，我只是一个本该就这么永远睡下去的龙啊……

为什么我会这么纠结啊……

“为什么啊？”

啊啊，我好像知道了？

我已知晓知道了我会这般犹豫的原因。

那我藏在心里最深处的，不愿意承认的感情。

好像也是喜欢啊？

是对于那个人类敢于传入孤山直面巨龙的惊讶，是对于那个魔女对孤山之主发出做朋友这一请求的受宠若惊，是对于有人能够每天拜访自己的喜悦，是每天都能从她口中听见无数新奇故事的期待，是对于第一次在她教导下化作人类时的喜悦，是在和她贴身拥抱用身体感受对方存在时的那一抹悸动，是在第一次身着她做编织美丽衣物时的欣喜若狂呀，是在决裂之后无法忘记昔日背影只能陷入沉睡的痛苦啊。

这些一切一切的感情，好像都变成了名为喜欢的感情啊，这份随着时间发酵已久的感情正随着再次与她相遇时浮现在我的眼前，已经浓郁到我完全无法将其抹去了啊。

原来，你在那么早的时候也为我埋下了这样一枚种子啊……

只是倔强的我不愿意去发现，不愿意去承认这个感情。

和你一样，我也是一个笨蛋呢，是一个只有你才能救赎的大笨蛋啊……

现在啊，好像知道我该做什么事情了呀，我知道我该怎样去让我们都感到开心了啊。

“啊……”

在巨龙的悲叹中，泪水湿润了我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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