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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雪花飘飘。
谢风鸣曾经很喜欢雪,当然,他现在也喜欢,却已经知道,万千老百姓们,恐怕对这大雪,都喜欢不起来。
只有富贵闲人,才有‘绿蚁新焙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的闲情雅致。
穷苦百姓,又哪里来的红泥小火炉?
吴越被按在谛听的刑罚,满目仓惶,色厉内荏,口口声声叫嚣着自己是驸马。
他那张曾也光彩夺目的脸,如今却只剩下面目可憎。
谢风鸣让人给玉珠收拾干净,扶进刑房,玉珠一看到吴越就吓得拼了命地挣扎着向外钻,脸色煞白,却是一声都没出。
杨菁伸手揽住她的肩膀,只是一拦,玉珠身体顿时僵住,像个木偶一样随着轻轻推动,就坐到了椅子上面。
谢风鸣整理了下她的头,把她的衣服理平整,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你不想说话可以不说话,不想听也可以不听,但今天,你就坐在这儿,好好看。”
吴越一眼看到玉珠,先是瞠目咬牙,随即一惊,所有声音都收敛,惊诧小心地打量周围,目光一落到谢风鸣的身上,顿时瑟缩了下,整个身体向后一歪,差点栽下地。
他刚才光顾着害怕,居然没认出谢风鸣。
刹那间,吴越脑子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惶恐,忧惧,林林总总。
他当初有幸娶了玉珠,想得最多的,最憧憬向往的,就是这位七皇子谢风鸣,他是天之骄子,传闻中他平易近人,对待亲信手下极好,有功必赏,有过先揽。
吴越科举的那一届,多少读书人正是听着他的传说走进的考场,他也是个俗人,自然也一样。
谁能想到,竟是今日这般结局。
杨菁和周成,还有几个刀笔吏抱着记录册子,守着卷宗,一边狂写一边争论。
“别录什么口供了,就记他意图反抗,被当场诛杀,省得麻烦,我多问他两句都觉得磕碜。”
“嗯,他不是有个相好,叫什么来着,姜眠?就写姜眠乃反贼余孽,我看看,她西北那边来,那她就是西北马阎王的人,恨咱们陛下杀了他们大当家,专门进京找机会报复。”
“这么一写,我们这功劳更上一层楼,赏钱也得翻倍,马阎王那群马贼可是咱们陛下心中的一根毒刺,拔出一条,怎么也能值个百八十两白银。”
吴越一惊抬头,恶狠狠地瞪过去。
他从看到谢风鸣和玉珠,那些哭诉喊冤都没继续,只闭口不言,此时却一下子就急了,手背上青筋都露出来,急声道:“你们这是何意?此事与阿眠有什么干系?”
杨菁抬头瞥他一眼:“怎么,这会儿又与你有关系了?”
吴越一愣,顿时失语。
杨菁也不急着追问:“无所谓,陛下对这案子也不算太上心,毕竟大典之上,祥瑞降临,陛下承天应命,就是那斩旧龙之人,那点子手段,反而助了陛下威势。”
吴越牙齿咬合得太紧,竟尝到一股子铁锈味,只觉胸口要炸开一般。
“你要招得详细,我们省去些编故事,造证据的力气,差不多就上报结案,你要不招,我们也懒得在你身上耗费心力,有那个工夫,多歇两日有什么不好的?”
“案子到底如何,我们就信手编一编,陛下瞧个乐子,谛听得些功劳,大家伙赚点赏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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