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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瑾在骨子里,竟是这样的吗?
她无奈道,“在山下是怎么了,受委屈了?怎么回来就变了个人?”
他没有说话。
是在山下受的委屈吗?
是在山门口那棵树底下受的委屈。
也怪他常年练武,听力太好,听了两句,恨到现在。
他搂着她,“在山上还好吗?有没有人为难你?”
她笑了一声。
“还好吗”?
慧德想杀她呢。
他道,“吐了血是怎么回事?李玄白有没有找大夫来给你看看?”
“昨天的事,昨天就好了。”
“哪里有这样简单?又是这个样子,病了痛了也不在意。什么时候能多爱惜自己一点?我不在,这么大的事,是不是就这样过去了?”
她道,“你不要这样大惊小怪。”又道,“好啦!不准动。”
他终于停了下来,方平息下来的心火,竟然又燃了起来,“什么叫大惊小怪?”
她想,如今顾止至少该是信她的,于是道,“其实,并不是身子不好。那日,李玄白出去练功,慧德长老唤我过去谈话,在他那里,喝了一盏茶。”
“师叔?”
她点头,“喝了那杯茶,便觉得哪里不对,呕血不止。幸而李玄白有什么奇怪的药,给我吃了下去。”
室内杳暗,他在沉沉的阴影里,沉默许久。
终于,他道:“我早知道,师叔……他不喜欢我喜欢你。”
她眼睛眨了眨。
如今,这种话,他竟然也说得从容了。
他叹了口气,吻了吻她发顶——没有隔着东西,他也就只敢吻她的发顶,低低道:
“皎皎,害你受苦了。”
她靠在他怀里,垂着眼,手指不自觉地勾了一下。
顾怀瑾,是一个会让人心安的人。不管是怀抱,还是声音,还是哪怕强迫着人、都依然温柔的神态。
被他拥在怀里,好像暖春时节,流水潺潺,一个人在落花下的躺椅上睡午觉。
懒散、舒适、自在、安心。
她叹了口气,往他怀里依偎了一些,“谈不上。”又想逗他,“这么说,公子喜欢我吗?”
他又噤了声。
她知道,他不会承认的。她方才没有讲她愿意留,那么,他再爱她,也不会开这个口。
但她总有办法,笑着仰头,摸了摸他的脸:“不说话,是不喜欢?”
他又吻了吻她的长发,“皎皎,别气我。”
她在他怀里,咯咯笑了起来,“你以为,你不回答……”不回答,就能当没有吗?
他死也不想破的戒律和底线,一早就破了。到了现在,还说这些做什么?
顾怀瑾叹了一声,两只胳膊环着她的腰肢,又收紧了一些,伏下头,额头搁在她颈窝里。
被他搂着,她后背和腰间一股融融暖意,靠着他,身上几乎有些乏,打了个哈欠,“自欺欺人。”
他有点闹脾气似的,又箍了箍她的腰。
“皎皎。”
委屈兮兮的语调,她简直难以想象,人前,他是那样一个光风霁月、面面俱到、待人接物滴水不漏之人。
她笑个不停。
他懊恼着转了话题,“别笑了。皎皎,这些日子,就好好呆在房间里,哪里也别去了。”
“为什么?”
“师叔的意思已经那样清楚,这山上对你而言已经太危险。”
“那也不能整日闷在屋里不见人啊。”
“见人?你才刚呕了血,又要见什么人?”他从她颈窝里抬起头来。
她知道他在紧张什么,觉得有趣,故意不答。
他从背后搂
着她,手又收紧两分,“见谁?见什么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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