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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线光明被夹熄时,一点绣着金龙的衣摆,拂上紫宸殿的金砖地。
密室里是一片死寂的黑暗。
潮湿而闷窒的气味,发了霉,带点阴冷的土腥气。
只余两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无人说话,两人屏息。但太静了,还是喘得彼此都心焦。
没人敢说话,没人敢动作,两人静静听外头的声音。
嘉庆帝:“晟贵妃是越发肆无忌惮!朕这皇帝当的,是忒窝囊,人人都敢不敬,人人都敢到朕面前放肆!”
声音响在密室里,仿佛隔着水面听人声似的,闷闷的,嗡嗡地盘旋。
听得却很清楚。
这种把戏,她见过。密室内应当放了传音用的三音石。
这是专用来监听天子言行的密室。
她心中一阵忌惮。紫禁城之内,不知道有多少秘密,可是谁也没想到,连天子寝宫,都被人监听着。
墙上一颗豆大的亮光。
密室里太暗了,那一点光就亮得几乎扎眼,她踮着脚凑过去,眯眼一看。
一个专用来窥伺紫宸殿的小孔,孔内装着凸镜。
嘉庆帝身着明黄常服,气急败坏地从凸镜前顿地怒行而过,影子被凸镜扭曲了,仿佛水面上的油花。
这个视野,应是从那面挂着千里江山图的墙上,往内看的。
她忽而想起,有一日她到紫宸殿中侍疾,无意中瞥见那图上有只鸟雀的雀目格外明亮,但光一闪,又寻不见了。
那雀目便是小凸镜。
身上忽然覆了什么东西。
顾怀瑾拎着她带出来的锦被,替她围上。怕她冷,也免得她蹭到密室的墙,嫌脏。
她回身望了望他,可是太黑了,看不清他的轮廓:“皇上发的什么火?”
顾怀瑾:“不知道。”意味深长地一哂,“不过他也该发火。”
她听出他语气里一点快意,心里系着寝殿那边,没理会。
顾怀瑾光滑的两臂又绞住她腰身,从背后拥住她,垂下头轻轻地在她肩上绵吻。
嘉庆帝:“没想到那贱人敢如此无礼!将朕的面子放在地下踩!说珍妃同人有私情?!”
她心里猛地一凛。
一阵稀里哗啦的碎裂之声,王让:“哎唷,皇上,您这又是何苦!”
“何苦?!珍妃同人有私情,不就是骂朕无能不举,朕的面子往哪搁,齐宋的颜面又往哪搁!”
他歇斯底里:“朕的女人!若同人有私情!朕会杀了她!”
身后人压上来,一只胳膊撑在她身侧,她顿时被搡得趴在密室冰凉的墙上。
未等明白,一尾大鱼又缓缓挤入藕荷深处。
她强耐着不出声。
涨满、咬合、水泄不通。
王让:“皇上,没有!没有!那是摄政王胡诌的呀!”
她憋着气咬牙半晌,还是挤出一声痛苦的哼鸣,捂着嘴贴着墙面。
嘉庆帝哗地又撂了一只宝瓶:
“谁知道有没有,谁知道有没有!不论有或没有,朕不想!听见!人说!”
她受不了,艰难回过头,嚼碎了字,断断续续往外吐:
“你怎么……”
顾怀瑾的呼吸喷在她颈间,上下都热不可耐:
“原本都快……我忍不了。”
她强撑着清明,“我们这样未免太……”
这算什么,这算什么啊。
方寸大乱、狼狈不堪地一同滚下龙床,赤着身子捡被子,黄鼠狼一样躲进密室。
皇上就在隔壁,一墙之隔的地方,歇斯底里地咒骂她,说她偷情。
她在这边偷情。
身上胀愉得太厉害,她无师自通地绞合吮.吸,趴在墙上,墙的寒意隔着被子沁出来,她脸埋在被子里,强吞下所有呜咽。
一面浑浑噩噩地想。
他如今怎么连这种事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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