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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云轻飘飘瞥了一眼门口的石狮子。
裴文虎顺着他的视线一看,不好意思搂紧了怀里的包袱,“那啥,我不知道侯爷啥时候出门,早点过来等着,有点太早了哈哈……”
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就是细若蚊蝇,头也越老越低。
顾长云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将他调到手底下的决定,顿了一下,“下次来学会敲门,别在外面等。”
裴文虎眼巴巴应了一声,后悔今个来的急没有顺路买俩肉包子,现在有点饿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吃两口东西,明平侯一贯性子懒散,应该不会像吏部那些老古板一样恪守规矩不到最后不让歇息吧。
他脑子里乱想着事,跟着顾长云走到马车旁就站着不动等出了。
陆沉面无表情将他往前面推了推,裴文虎刚想扭头问你推我干啥,一抬眼顾长云坐在车里掀着帘子看他,傻傻指了指自己,“我也上去?”
顾长云点头,指节叩了叩固定在马车车壁上的小柜子,“不是没用饭?这里面有吃的。”
裴文虎受宠若惊,裴文虎感激涕零,裴文虎往嘴里塞点心一口一个。
等到了大理寺,三盒点心被他吃了个七七八八,不好意思看顾长云。
顾长云今日来便算是正式上任了,大理寺卿和大理寺丞寺正等人得了消息,在门前站了一片迎接明平侯的车马。
远远的,裴文虎听见动静,小心掀开窗帘看了一眼,顿时紧张的找不到东南西北,咽咽口水,“好多人啊。”
顾长云不以为意笑笑,“好歹是大理寺卿上任。”
裴文虎望着他,微微有些不太赞同,他觉得若是论高低,明平侯这个名谓必然要先于大理寺卿。
耿贞度立于人群正中,嘴角耷拉着,脸上皮笑肉不笑挂着笑,身后众人神色多有不自然,却都勉强扯起嘴角,拘谨又讨好的笑着。
沈麟身后站着匡求,两人站在最后面的边上,同下了马车的顾长云淡淡对视一眼。
顾长云错开目光,脸上挂着在外惯有的笑,眉眼压着三分懒散,慢悠悠从马车上搭着陆沉的肩膀下来。
余光瞥见后面还钻出来一个娃娃脸,耿贞度先是一愣,心中嗤笑一声明平侯还真是不计较,跟什么人都能混在一起。
规矩还是要有,耿贞度饶是心里再怎么想,还是上前一步,领众人齐齐对顾长云行礼。
顾长云漫不经心摆摆手,径直从众人自觉让出的地方走进门,对于耿贞度是连一眼都懒得看。
耿贞度面色一僵,咬着腮帮子跟上去。
“让一让啊让一让,借光借光……”裴文虎搂紧小包袱,从人群缝隙中钻过,肩膀似是不经意撞开耿贞度。
顾长云听见动静,不动声色勾了勾唇角。
云奕有事要做,等顾长云走后待了一会儿便要出门,阿驿正在院子里玩一副白清实做给他的七巧板,看见她要出门,眼巴巴望着她问,“云奕,你又要出门吗?”
来喜来福有自己的事要做,不会每时每刻都陪着他玩,陆沉总要跟着顾长云出门,白清实也有正经事,阿驿懂事,没人陪他的时候就自己玩自己的,不给身边人添麻烦。
懂事的怪可怜见儿的,云奕想想有些不忍,也不忍瞒他,“我有事得出去一趟。”
阿驿乖巧点头,不问她去哪,也不问什么时候回来,更不问能不能带着自己一起,只道,“那你早点回来吃饭。”
云奕眸光微闪,过去揉揉他的脑袋,“下次带你出去玩。”
阿驿马上雀跃起来,“好,一言为定!”
他乐颠颠的送云奕出后门,云奕走了两步又回来,问他想吃什么回来时捎给他。
三合楼后院,晏剡避开端着三层碗筷的伙计,顺便抬手扶了下装满新鲜蔬果的大筐子,拉着一人问,“家主在前面吗?”
伙计一手提一大缸腌菜,往前面抬抬下巴,“都搁前面呢。”
“行,谢了,”晏剡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
伙计笑骂他一句,胳膊上绷出的肌肉结实漂亮,呼吸平稳的拎着他那两个半人高的大腌菜缸去了。
晏剡一路绕开忙碌的众人,一掀帘子,晏子初正吩咐晏箜什么事,一扭头看见他,“回来了?”
晏剡应了一声,过去一把把晏箜夹在胳膊下面,“好小子啊,哥不在帮忙干了不少活吧。”
晏箜无奈扒拉开他的胳膊,有些赧然,小声飞快道,“月杏儿下来了。”
晏剡瞥一眼楼梯上打着哈欠的月杏儿,松开手还替他整整领子,捶了他肩膀一下,戏谑,“好小子。”
晏子初眼里也带了些笑,问晏剡,“事儿办的怎么样?”
晏剡收敛了玩笑神色,“连窝端了,一个个兴风作浪的,自找麻烦。”
江湖中不乏别有用心且胆大妄为的人,晏子初去了京都,蜀州那边有用心之人手脚不干净,晏剡此去带人将勾结起来的那几众人收拾了一顿,肃清各地。
晏子初便不多过问,将桌上如苏力的小像给他一张,“楼里丢了一小孩,往百戏勾栏深处里找。”
晏剡接过,看了一眼默默记牢再放回去,随口道,“还没找到?我听说丢很久了。”
晏子初可疑的迟疑了一下,绷着脸道,“小孩子皮实,吃点苦头不算什么。”
晏剡无语的扯扯嘴角,得了吧,您还是斤斤计较这小孩关于人家长乐坊坊主的事呢,公报私仇。
云奕这时候进了门,一看见晏剡,先打了个招呼,问晏子初,“哟,可算派正经人去办事了?”
晏箜哭笑不得,自己只是按家主吩咐办事,什么时候成了不正经的人,扭头看月杏儿偷摸憋笑,顿时觉得被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去百戏勾栏?带我一个,”云奕跟月杏儿互换了个眼色,心不在焉道,“我去长长见识,开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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