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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荣嫔（第1页）

“太后的教诲臣妾定会谨记。如此，臣妾便不在此过多叨扰，先行告退。”吴奢窈见目的达成，便告退回宫了。

待人走后，应钟问郑颐：“太后当真觉着兰妃心善？”

郑颐答道：“连你都看得出来，哀家怎会瞧不出？如此说来，兰妃心里头还是对昭贵嫔有所顾忌，不然也不会这样急匆匆的跑到哀家这儿来，未免太过显眼了些。不过，有忌惮是好事，总好过从前宣妃肆无忌惮。”

旨意到了关雎殿，崔恕眼底尽是不屑之态：“兰妃终究是按捺不住了呢，跑去慈元殿露了马脚。啧啧，真是得不偿失。”

“恰巧借此机会将秦医女安顿在关雎殿内，好生为本宫调理着，诞下双生子的亏损可不小。”她唤来茉莉交代道。

“娘娘，秦氏貌美，奴婢惶恐。”茉莉回。

崔恕眼波流转间闪过一丝惊诧，“好在禁了足不会有人光顾。让她日日以白纱覆面，哪儿也不许去。”

陈沅娘在宫中照料皇子帝姬，不想收到了这样的消息。

莲子急匆匆的赶来，对她耳语：“娘娘，裴贵人殁了。”

陈沅娘蹙眉，将孩子交给乳娘带走：“她不是还怀着身孕吗？难道是哪个宫嫔嫉妒而为之？”

莲子回道，“太后的懿旨一下，宫中上下都以杳御女那一胎为重，反而这正经主子的身孕无人在意了。兴许那人就是这样钻了空子！”

话音刚落，派去查看裴倾喻遗体的太医到了。

“禀德妃娘娘，裴贵人身上并无外伤，应是毒药所致。”

“你去上请陛下之意，看看是否追查。”陈沅娘顿了顿，“追封裴贵人为嫔，礼部择谥号后择日依贵嫔礼制下葬。”

-慈元殿

郑颐语气中透露着些不满，“裴氏秽乱宫闱，企图混淆皇家血脉，皇帝一碗鹤顶红了解了她的性命，已是法外开恩。”

“是，儿臣想着皇家丑闻不可外扬，便封锁了消息，对外只说病故。”姜聊点头称是。

莲子在殿外听到了几句，才缓缓进殿：“奴婢奉德妃娘娘旨意来请示陛下。”

“不必追查。裴氏，乃病故。”姜聊格外咬重了这几个字，“其余的，就按德妃说的办。”

如果不给那些身后的体面，这“病故”的由头就会显得十分刻意，像在掩盖什么真相，反而惹了旁人猜疑。

“聊儿能为了皇家威严隐忍自己的情绪，当真是已参透了半个帝王之道。”郑颐对此大为满意。

莲子把听到的消息悉数告知了陈沅娘。

陈沅娘睨了一眼莲子，用警告的语气道：“知道，也要当不知道。”

“诺。”

“若裴氏的孩子不是陛下的，为何彤史无误？看来这司宫台和司寝局，是该好好整顿了。”

元月廿三，荣嫔裴氏下葬于妃陵中，其牌位却未入陵寝。

吴奢窈尚在月中，崔恕也还在禁足，今日仍是窦舒朝伴驾。

“阿朝时常在想，为何臣妾日日陪着陛下，这肚子却没有一点儿动静。陛下正值盛年，宫中其他姐妹也屡见喜讯，难不成是臣妾有什么问题？”窦舒朝伏在姜聊膝头嗔道。

姜聊抚着她的头，柔声道：“朕与你之间，不需要孩子。”

窦舒朝闻言却是满目疑云，“陛下这是何意？”

“朕想与你纯粹些。”姜聊搪塞道。

窦舒朝心下虽有些狐疑，但被这样的话哄着倒也舒心：“臣妾就知道，陛下舍不得臣妾走那道鬼门关。”

替代品罢了，若有了孩子，反而累赘。

吴奢窈在月中，一顿一顿的补药下肚，悉心调理着身体。

“难得有人来看本宫，”吴奢窈让章顺坐下，“月内闷得很，章贵嫔与我聊聊天吧。”

章顺是很好的倾听者，吴奢窈自顾自的说起来：“有时本宫会想，陛下当真爱过谁吗？当年本宫入宫，眼瞧着陛下慢慢冷落了宣妃。如今宸昭仪入宫，陛下又宠的跟什么似的。”

“依嫔妾拙见，陛下对谁都是一时兴起。只是宣妃是陛下第一个女人，死的又那样令人痛心，因为愧疚，才引起些怀念之情。”章顺勾唇笑道，“娘娘没现吗？陛下根本不让宸昭仪怀孕。”

“如今本宫年轻，尚有皮相。待到之后有了几个皇子，年老色衰、身形也不再窈窕之时，陛下怕是再不会踏入本宫这承明殿了。不过好在，本宫早已看开，不再在乎他施舍给我的那一点点的好感。”

章顺给吴奢窈剥了个橘子，“娘娘看得开便好。宠爱是可以演出来的，爱不能。”

“嫔妾既入深宫，便已失去了感受爱的机会，亦不再奢求。”章顺作揖，“此番叨扰良久，嫔妾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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