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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小日子过的蜜里调油,竟似与世隔绝一般。
院中花木扶疏,风过处花影摇曳,晨昏交替间,常见一双身影,或并肩而坐,或交颈细语,甜蜜的仿佛这世间所有喧嚣争逐都与他们无关。
清晨的微风里隐约漾着蔷薇馨甜气息,细碎晨光漏进窗棂,洒落在容宁面上,令她悠悠转醒。
她尚未睁眼,只觉浑身暖意熨帖,鼻息间尽是淡淡雪松气息。
她侧首一看,却见穆琰并未安然酣睡在身畔,反而神色凝重,眉心微蹙,整个人伏在她身侧,俯首侧耳,贴在她平坦的小腹上,好似在专注聆听着什么。
容宁微愣,忍不住问他:“你做什么呢?”
穆琰见她醒了,被她一问,眸中郁色微敛,却依旧不肯挪开耳朵,宽厚大掌在她小腹上轻缓摩挲,“我自小骑射极佳,百发百中,行军打仗时,也从未失过手。”
“怎地偏在你这里,却久久没有动静?”他尤不信似地,听了又听。
容宁愣了一会儿,忽然明白过来他话中的弦外之音,霎时满面飞霞,羞意涌上来。
她抿唇,急急踹了他一脚,咬唇啐他:“你不正经!”
穆琰被踹得身子一歪,非但没恼,反倒笑嘻嘻地又翻身凑了上来,毫不气馁,一伸手,将人牢牢圈进怀里。
胸膛贴近,炙热呼吸洒在她颈侧,痒痒的。
“我没胡说,”他不似方才嬉闹,埋首在她颈窝,看不清神色,闷闷地,“只是想着若是这里有了我们的孩子,你或许才能真正安心,跟我好好过日子,守着我们的家,守着我们的孩子。”
容宁怔然。
心弦似被人轻轻拨了一下,微微颤动,久久难息。
心底忽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温热酸楚,眼眶一酸,竟雾了眼眸。
她原本欲啐他两句,但见他这般委屈郁郁,语气里尽是渴望,竟有些不忍。
唇齿微启,拒绝的话尚未出口,心头一时间百转千回,终是不知该如何应答。
穆琰似感受到她的沉默,更似怕她说出拒绝的话来,忽地鼓起干劲,翻身拥紧了她,俯首望着她的眼睛,眸中泛着细碎的光,驰骋沙场的那股劲儿又隐隐透了出来。
他勾唇,语气里带着几分倔强认真,半开玩笑似地,“看来,我还得更努力些才行。”
容宁尚未反应过来,他已俯身覆上,眸光狡黠,话里带笑,“来吧,咱们得痛快生上十个八个,才算不枉此生。”
容宁心口一颤,羞赧极了,急急抬手去推他,“谁家下猪崽儿么,我可生不了那么多!”
他却不依不饶,紧紧圈着她,气息炽热,伏在她耳畔,“宁儿,给我”
“哪怕只有一个,也好。”
庭院中清晨的风卷过蔷薇花,花瓣簌簌坠下,落了满地,一地绯红。
屋内旖旎一片,帘帐低垂,将军在帐中拼力厮杀,势必要立下战功,方肯罢休。
花瓣纷扬而落,仿佛隔绝了世间纷扰,只余一室温存。
自此之后,穆琰似乎当真生出了执念。
白日里寻隙便要甜蜜温存,夜里更是精神百倍,誓要“建功立业”。
容宁羞怯不堪,每每推拒,都拗不过他温言软语,或顽固赖缠,几番下来,竟也渐渐无奈,不再推拒,甚至心下暗想,若如他所愿,或许也算圆满。
只是容宁未曾言明,穆琰亦未逼问。
两人心中各怀思绪,却在这一来一往间,日子过的蜜里调油,温馨安稳。
正值深春,蔷薇花开的极盛,馥郁香气溢满庭院。
穆琰时常携她散步,也时常拥着她在花枝下闲坐,皆是软语轻笑。
只是容宁心下隐隐知晓,他纵是笑得开怀无忧,眸底深处,却始终藏着些许不易察觉的不安。
每每察觉到那一闪而过的惶然,容宁心中都泛起酸涩,于心不忍。
若孩子当真能令他安心
如此想着,容宁忽然心头微动,竟也生出几分希翼来。
这日晌午阳光正好,斜照在院中,蔷薇花影摇曳落在石板地上,馨香浮动。
院角一处菜畦里郁郁葱葱,容宁闲暇种着玩儿的小白菜长起来了,菜叶翠绿欲滴,正是鲜嫩好吃的时候。
容宁挽起袖子,露出白皙藕臂,蹲在菜畦前,将一株株嫩菜芯摘下来,放入竹篮。
她柔嫩肌肤教那翠绿菜叶一衬,白的晃眼,斜倚在一旁的穆琰看得眼热,也跟过来俯下身同她一起摘菜,摘着摘着,就摘到她身上去了。
容宁羞恼抹了他一脸泥,啐他,“不好好干活儿就起开。”
穆琰笑的赖皮,两人挨在一处,说说笑笑,闲聊些无关紧要的家常。
忽然,一道鬼魅般的身影未经召唤,自屋脊飞掠下来。
“世子爷。”
枭宁神情冷肃,拱手跪地,“宫中传信,宁王有大动作,皇上下了旨意,召您即刻入宫。”
院中气氛瞬然冷寂下来。
穆琰手中正掐着一把青菜,唇畔笑意逐渐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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