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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心思都是千回百转。以至于此刻的静默有种敲钟鸣鼓似的聒噪。
周随容忽然想起来,自己原本是决定把人送到B市就回去的。这意志是什么时候被瓦解的?
周随容握着方向盘的手指用力到发白,感觉自己前方驶去的是一条不归路。
就她这,还给人普法???法师的法吗?
方清昼低着头跟人发短信,心虚气短地解释道:“她在请我配合调查。开一句玩笑。”
周随容无法说服自己相信,从胸腔挤出一声“嗯”,尽可能柔和委婉地道:“你知道主动自首可以从轻处罚吗?”
方清昼说:“我知道。”
周随容听出她语气里的执迷,憋着气道:“那你知道……”
方清昼忙着回复,抢白道:“我知道!!”
她不知道是在对周随容还是对手机另一端的人,说:“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一个缓冲。”
周随容深深吸了口气,基于对方清昼的了解,生生咽下了将要溢出的质问。吞咽了几次,喉咙依旧干得发疼。他竭力让自己保持住平静的心态,问:“你的缓冲在b市?”
方清昼头也不抬,瓮声瓮气地说:“是。”
周随容问:“我可以撤回前言吗?”
“你是说前男友什么的那句吗?”方清昼终于舍得抬头,欣慰而大度地说,“可以。”
周随容:“……我是说‘我不管你去B市做什么’这句话。”
方清昼淡淡地“哦”了一声。
周随容商量道:“那一起撤回可以吗?”
方清昼不大乐意:“这么顺便吗?“
周随容笑了出来,不过笑意转瞬即逝,被高垒的心事压塌。
他混乱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似乎说什么都只会导致事态加剧,进而无可挽回。
想到过激的措词万一导致方清昼失去对他的信任,他没能在悬停前拉扯住她最后一把,恐慌跟畏惧的寒意从简直要从骨骼的缝隙里冒出来。
周随容近乎消极地思考,潜意识里也明白自己是在利用各种理由推脱,乃至诓骗自己。残存的理智在嚎叫,脆弱得岌岌可危。可又好像别无出路。反正无谓的争吵绝对是最为错误的一条。不如沉默。
方清昼埋头跟季和发短信。
方清昼:他听到了。
季和:那太好了。
方清昼:??
季和:不要小瞧警方。我担心祖国的大好青年因为一念之差把自己送入铁窗,这是谁都不想看到的损失。
季和:如果周随容真的杀人了怎么办?有违于你的规则怎么办?如果他知道真相后又一次选择自杀怎么办?你真的考虑好所有后果了吗?
方清昼:他不会杀人。
季和:你的抵触不就是证明你在动摇吗?你的信任似乎并不够坚定。
方清昼: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方清昼:如果你们找到任何可以给他定罪的证据,我马上带他去自首。否则不要再这样说了。
方清昼一条条地删除上面的记录。
方清昼:沈知阳提到的那个人找到了吗?
季和:目前还没。咖啡店的监控里没找到人。他每次出现监控就会被提前关闭。
季和:我们去找了市局的技侦同事给沈知阳做模拟画像,用人像组合系统拼了半天,细化调整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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