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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邵颺在一旁凝视,金瞳深处闪过微弱的暗光,怀中的乔诗苒微微颤抖,却又感到一股无声的安慰。
书生的身影在火灰中渐渐凝实,他负手而立,眉目间不再有狰狞的痛苦,只余淡淡的释然。
他朝乔诗苒一揖,声音清澈如初,却透着百年孤寂后的疲惫。
「乔姑娘,谢你渡我……此恩,此心,来生当还。」
说罢,他抬眸望向孟邵颺,眼神停驻片刻,似在透过这层人妖的隔阂,看到他内心的挣扎与执念。
「……护她周全。你是妖,她是人,前路难行……但若能一心,世间再险,也未必不可渡。」
言罢,书生的身影化作一缕清风,缓缓消散在夜空,唯余一声悠远的叹息,仿佛随风而去,却仍回荡在二人心间。
夜空寂静,火灰飘散,风声低吟。
茶馆早已不在,但那位书生的灵魂终于得以安息。百年孤魂化作幽光,带走了怨恨与痛苦,只留下温柔的回响,深深印在两人的记忆中。
乔诗苒低低吐出一口气,将经卷紧握在胸前。孟邵颺伸手复上,温度微微渗入寒意,但那寒意已不再令人畏惧,而是如同深潭之底的宁静。
「他……终于可以走了。」乔诗苒轻声说。
孟邵颺低下头,目光如夜色般深沉,手臂收紧怀中人,像要将她也紧紧护住不被这世界的阴冷侵蚀。夜色幽深,风声低吟,残灰散尽,唯馀二人肩并肩,静静感受百年孤魂终得释怀的幽寂与哀美。
夜空寂静,火灰散尽,风声低吟。茶馆早已消失,但那位书生的灵魂终于得以安息。
孟邵颺缓缓低下头,金瞳如深夜幽潭般注视着怀中的乔诗苒。片刻沉默后,他淡淡开口,声音低哑而带着一丝试探:「乔姑娘,你说……你愿替我赴命,可真?」
乔诗苒抬眼,视线与他的金瞳相触,心中微微一颤。她的唇轻轻勾起,却带着坚定与羞涩,声音柔软却清晰:「真……」
孟邵颺眸光微沉,低哑地问:「我……不是人,你可怕我?」
他的语气平淡,却像利刃般划过夜色,带着试探,也带着不容拒绝的压力。
乔诗苒纤细的脚踝还套着粉嫩的绣花鞋,缓缓在孟邵颺怀中挪动。她微微垂下眼眸,呼吸微颤,声音低柔却坚定:「我随……我的心,我不怕……」
孟邵颺伸手覆上她的手背,冰冷如夜,但那触感却带着柔软的温度。他金瞳微眯,像在衡量她的真心,又像在承受这份情感的重量。
夜风轻拂,残灰余温中,两人的身影紧紧相依。孟邵颺怀中的她柔弱而坚毅,纤细却不失力量;而他那冰冷如深潭的身躯,宛如守护的巨蛇,将她的柔软紧紧环绕。
片刻后,他低声呢喃,语气里带着暗流般的情绪:「妖……竟能换来这份心意……真是……奇怪。」
孟邵颺对乔诗苒的追求,一开始仅是因为至阴之血的体质,还有生物本性的驱使,他需要找一个符合自己的配偶。但他发现,人是一种很复杂的生物。
人们道妖鬼无情,可那是真的么?孟邵颺活了千年,却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道理。他脑子里常盘算如何渡劫化蛟龙,人类苍海一粟,与他何干?
但此刻,他淡漠的眼神落在乔诗苒身上,他突然想到:人类生命很短,最多七老八十,他是否要亲眼见乔诗苒死在自己面前?那时他会哭吗?孟婆汤喝下之后,又将是怎样的风景?
他想了很多,人妖殊途……他想起无影说过的话。
最终,他将她抱入马车,车夫缓缓驾起马车,车轮碾过幽暗小路,带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身影,夜风吹动残灰余温,仿佛百年孤魂的哀意仍在空中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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