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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舒叹口气,继续说:“她这个人,做什么事都急,人黎洲还没女朋友,她已经在张罗结婚买房子的事……这你别说,到时候黎洲知道了多半不高兴。”
宋舒比蒋因这个妈还了解黎洲。
时盈把小蛋糕放进冰箱,不动声色问:“那蒋阿姨这几天都住这边了?”
“是。”宋舒点头,“她得看着黎洲和人女孩子见了面才放心,怕是要盯着。”
时盈渐渐陷入沉思,她坐在沙发上出神,宋舒回头看她一眼,打趣道:“干什么呢?”
一天天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国家大事。
时盈往前挪了挪,挽住宋舒的手,她仰起头笑着把脑袋靠过去,乖乖地说:“在想还是我妈妈好啊,简直就是天下第一好妈妈。”
宋舒知道她嘴贫,但听到这话还是被哄得开心,自家女儿像块小蛋糕,不管多大,往她怀里一躺就能让她心甜得融化掉,这小脸蛋软乎乎的,她忍不住就想捏一两下。
时盈跟她说今天签合同的事,说到时候钱打过来她肯定第一件事就是给妈妈买礼物,会买个超贵的礼物。
宋舒笑:“行,我等着。”
傍晚之后,时盈就坐在楼下的亭子里等黎洲。
他昨天值夜班,按道理今天上午查完房就可以下班了,但听贺羽说,科室这两天很忙,他在加班。
时盈不好一直发消息打扰黎洲,幸好有贺羽这个小眼线,一直主动帮她盯着,有点什么都第一时间发消息告诉她。
贺羽甚至热心地问时盈需不需要她给她偷拍几张。
都哪里归哪里呀,还偷怕……搞得好像她是太黏人了一样。
时盈无奈,也不好解释,眼看着天黑了,她趴在石桌边继续等。
数着蚊子给她脚上咬了五个大包,时盈终于忍不住,她起身往医院走。
这个点月亮已经挂在半空,时盈边走边看月亮,走到楼下,正好黎洲下来。
时盈看到他就笑起来,朝他跑过去。
“黎医生,我来接你下班。”时盈去握住他手,她穿着棉质长裙,裙摆落在小腿肚上,白色的皮肤上红痕像荣耀的勋章,黎洲一低头就看到了。
“等多久了?”黎洲声音嘶哑,盯着她腿上泛红一大片,眉头皱起来。
“我刚到。”时盈笑,“不过我在楼下等了一会儿——你不知道,今天天气好闷,蚊子好多。”
旁边就是商店,黎洲去给她买了一瓶风油精。
他俯身下来,帮她把起包发红的地方都涂上。
这样闷热的天气,他掌心却凉得厉害,时盈看他低下的头顶,也从这样的黑色发丝中看出他冷静收敛起来的脆弱,她小心问:“哥,你是不是不想回家?”
就算加班,也不见得下了夜班还加到现在,哪怕再忙,以黎洲的效率都可以按时完成,但他还不回家,肯定是不想回去。
他过生日在值班,值了二十多个小时还不能回家,时盈长这么大没体会他这样的心情,她此时好像有点理解他需要吃药的原因……
黎洲已经是她见过很强大的人,他也并没有所谓的心理承受能力差,相反,他这样的人可以承受不堪,可以接受失败,就算真的掉进了深渊里也有翻盘再起的决心——黎洲是这样的。
但年纪更小时的黎洲不是这样。
小时候的黎洲再强大也只是个小孩子。
黎洲起身,眼皮也没抬,冷声反问:“我有家吗?”
时盈愣了下,她笃定地点头:“有啊。”
当然有家。
时盈说带他去个地方。
是她这几年的工作室兼住所。
因为是她自己住的地方,只有四十来平,基本上就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这样,不过时盈在这里住了两年,用她的话说,乱中有序,杂中有洁,这里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是她的东西。
全是属于时盈的东西,时盈的风格,时盈的味道。
上次搬过去匆忙,卧室的被子都还一团乱地裹在床上,拖鞋扔得这里一只那里一只,还有她地毯上的口红眉笔——简直能玩杂物捉迷藏。
黎洲有点洁癖,他住的地方东西全部收拾得整整齐齐,绝对不可能出现被子随便一卷往里面每个褶皱都塞灰尘的行为。
他无奈叹气:“虞时盈,你做个人吧。”
她一边把地毯上自己的口红啊眉笔什么的都收起来,一边反驳她怎么就不做人。
“你不懂,这样才有家的温馨感。”
如果她所说的家的温馨就是东西乱扔成一个狗窝的话,那黎洲确实无法反驳。
她工作的桌子上还有不少画稿,其中不乏一些不能见人,她赶紧过去,一股脑收起来放进抽屉,然后从柜子里找到一件宽大的白色T恤,一条男士的棉质长裤,催促黎洲去洗澡。
黎洲盯着这衣服,颜色阴郁:“你家里还有这个?”
这么宽大,一看就是男人的身量。
“哎呀,我是为了画画买的。”时盈推他一下,让他不要这么疑神疑鬼,好像她注定就要做什么坏事一样。
“我买回来看看版型和材质,想找找灵感。”时盈找灵感的方式就有这么独特,她也不好多说,总之,她脑回路不比常人。
黎洲脸色这才缓了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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