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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难过,阮茵茵也能感受出对方的刻意,可贺斐之故意分不清“音”和“茵”,是不争的事实。
门口站了许多人,除了婉翠,全是贺斐之的影卫,他们是负责保护沈余音的安危,而自己成了他们此刻的“眼中钉”。
阮茵茵觉得头晕,打算以仅有的体力去会一会贺斐之,当面问清楚。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春花如候鸟,万点不恋枝,散落长河,涌向黄昏,留慕春之人徒生愁。
阮茵茵回到贺府时,已是夕暮时分,红纱灯影交错横斜,打在雾青色的罗裙上,有种雾霭醉晚霞的凄楚美。
跟赵管家交代完,阮茵茵一个人走进花苑木廊,盯着那片枯萎的藤枝,忽然有种冥冥之中的悲鸣。
这是为贺斐之种下的花海,却是园中最多余的。贺斐之说过,当年初见了邻家的棣棠,觉得独特,便在府中种了一片。
如今,那片棣棠汇成了花海,是睹物思人的最好见证吧。
青梅竹马,两情相悦,多难得的感情。
阮茵茵自嘲一笑,曾经,她竟痴痴地以为,自己对贺斐之是最特别的,特别到可以渗入他的心里。
暮色沉沉,赵管家从衙署回来,目光带着怜惜,“主子去了城南客栈,姑娘先歇下,别等了。”
去了城南客栈......
阮茵茵低头笑笑,好委婉的说辞,是怕她承受不起吗?
皎月依旧,可望月的人,心境变了。
没与赵管家商量,阮茵茵独自去往马厩,带着车夫再次去往城南客栈。
三更砌愁云,银月入丹槛,白日里喧闹的街道阒静幽幽,与夜行者相伴的,永远是月幕星云。
城南客栈前,飞絮缭绕,阮茵茵提灯站在垂柳前,仰望了一眼二楼临街的客房,孤灯一盏,人影成双。
不知是贺斐之还是盛远。
迈开莲步,鬟上冰梅纹的流苏坠子轻晃,折射出暗冷的光,她走进客栈,将六方风灯交给车夫,提裙步上楼梯。
看守的几人一见到她,礼貌问道:“姑娘怎地又来了?”
“我来找大都督。”
几人已经知道阮茵茵的身份,没有阻拦,让开路示意她可以进去了。
道了声“谢”,阮茵茵来到紧闭的客房前,还未叩门,就听见盛远粗犷的嗓音传了出来。
“姑娘三更半夜折腾人,以死要挟,就为了让阮姑娘搬出贺府?阮姑娘是大都督的恩人,不是花草,哪能说拔就拔?”
阮茵茵垂下手臂,看来,贺斐之没在房里。
紧接着,沈余音带讽的声音传了出来,“贺斐之用丹书铁券换我自由身,是将我当成了家人,既把我当成家人,府上就不该再留别的女子。”
“不是,大都督将阮姑娘当作妹妹,在送她出嫁前,怎就不能留在身边?”
“送嫁?”
“是啊,大都督不止一次与我说,要为阮姑娘筹备嫁妆,送她风光大嫁,若不是当成了亲妹妹,怎会这般上心?”
“贺斐之才不是会轻易透露心事的人,除非他相中了你,想把阮茵茵嫁给你?”
“你别胡说,我也将阮姑娘当妹妹的!”
送她出嫁......没想到贺斐之还有这重打算……
如塌方的千层雪压在心头,阮茵茵无意识地后退,脚跟踩到了栏杆前的盆栽。
屋里瞬间没了声响。
门扉被拉开,盛远探出脑袋,“阮姑娘......快进来坐。”
阮茵茵走进去,不停告诉自己,她是来找贺斐之要个说法的,不能铩羽而归。
屋里没有贺斐之的身影,阮茵茵刚想开口询问盛远,沈余音却抢先道:“盛将军,女儿家说几句私话,劳烦回避一下。”
担心两人起冲突,盛远离开时没有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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