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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衍沉默了下,回头:“我无话可说。”
俞言:“……”
然后沉默,又是沉默。
俞言轻呵一声:“不要脸”。
话题终结,她斜他一眼,提了提背包,继续往外走。
夜很深,身后的脚步格外刺耳,跟怎么也甩不掉的幽灵一样可恶。俞言被风推着往前快走了几步,经过变电箱前时一个急刹。
见前面的人掉头,李衍以为是改变主意了,可跟着俞言重新进入小区时,发现她的行动路线与家的方向完全相反。
难道真是去朋友家?
李衍一边狐疑,一边专注地观察俞言的行动路径。十几分钟后,他穿过人工湖旁边的小树林,来到一座古堡式的建筑前。
这里远离了住宅区,附近只有一个网球场。没有保安,一楼灯火通明,大厅门口的石柱上刻有“荔园售楼部”几个金色大字。
往里走。硕大垂吊的水晶灯布满灰尘,桌椅凌乱摆放,电梯也无法运行,配上窗外婆娑的树影,像恐怖电影里的鬼屋。
俞言一点也不害怕,早有准备地摸出一个迷你手电筒,上楼后七弯八拐地停在一个消防栓前,从缝隙角落摸出把钥匙,轻车熟路打开旁边的门。
门一开,灰尘扑面而来。
李衍呛了一口,借着清冷的月光打量了一圈。
这应该是个废弃的会议室。
在他观察环境的时间里,俞言已经走到最里面去了,拖来一张椅子卸下背包,拿出水杯,饼干,毯子,以及一个……帐篷。
“你要在这过夜?”李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俞言不理他,埋头撑帐篷。
“没水没电的怎么睡?”
俞言还是不理他。
李衍沉默了一会儿,走过来:“你听过一个关于离家出走的故事吗?”
俞言手一顿,有病是吧,当跟踪狂不过瘾,还要通过讲故事来教育她?当她三岁小孩?
她忍无可忍:“吵死了。”
李衍非但没有闭嘴,而是从容地拖开张椅子坐下,目光投向窗外沉沉的夜色,身体完全陷进阴影里:“大概是七八年前,我家隔壁的一个姐姐,成绩特别好,在镇里上高中。”
成绩很好还在镇里上高中?
俞言在心里不屑地嘁了声。
他的音色很低沉而清晰,像夜色一样阴冷冷地包裹过来。
“一个周六,也是暑假,对,我想想,应该就是今天,她和她妈吵架了,和你一样把书包塞得鼓鼓的离家出走,不过她胆儿比较小,白天走的。”
“但她家离镇上太远了,还没走天就已经黑了,她身上没钱,又困又累,那天还下着雨,只好躲进了前面不远的一个荒废的精神病院。”他顿了顿,补充道:“大门有锁,她是翻墙进去的。”
特意强调翻墙,难道是摔断了腿?
她可不会干这么蠢的事。
“精神病院一共有七楼,比这里多一层,有很多病房和办公室,她很倒霉,偏偏选了五楼的杂货间。”
李衍的声音很低,却在安静的环境里显得各外清晰,甚至能听到讲述时伴随的轻微呼吸声,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代入进去。
他忽然问:“你知道为什么要选五楼吗?”
俞言下意识地思考了一下,嘴唇挪了挪,终究没抬眼。手依旧在摆弄搭帐篷的支架,但早就心不在焉,分不清上下左右了。
“那是唯一有光的地方。”
俞言:“……”
幸好没问,她还以为什么杂货间有床有吃的呢。
“走廊很长很长,雨也越下越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她借着墙角泛着绿光的指示标,慢慢地向有光源的地方靠近。忽然!”他声音陡然拔高。
俞言被吓得浑身一颤,气愤地站起来,“你故意的是吧!”
李衍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你猜他听到什么声音了?”
俞言冷笑:“鬼叫。“
李衍:“男人在剁排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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