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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美的白发蝶族矗立在雨檐下,一对虫翅已经收回了蝴蝶骨里,双眼却化成竖瞳,猛兽一般凶恶的神情,和那身温馨童真的居家服极为不搭,甚至小鹿的图案穿在他高挑矫健的身材上还有点幼稚。
“审判长阁下,为什么你会在我家?”
伊萨罗似笑非笑地问,绿瞳狠戾,森冷阴鸷。
蝶族的精神力塑造出一个巨大的精神体虫身,就在他身后,通体幽蓝的雨中蝶如同天幕巨伞,虫身无限扩张,笼罩着这间房屋,蝶的躯体甚至只是由雄虫的精神网织就的,触须就足够力量引导雷电劈向其他地方。
他的整个虫身犹如一幢庞大的囚牢,困住了他,也困住了入侵者。
明明身上有伤,伊萨罗的脸上却不见一丝痛意疲态,他手中甚至还端着一碗汤,嘴角挂着危险的笑意。
厄斐尼洛险些死于刚才,他意识到,每一位领主都曾为了占有更多的领地厮杀,伊萨罗身为二代虫母王夫的子代,领地意识只会比其他虫更强烈。
厄斐尼洛语气平常:“拜访人类罪犯,符合程序正义,有问题吗,领主阁下?”
伊萨罗歪了歪头,事实上,他的眼神在一瞬间失焦,转化为无意识的攻击性,犹如失控的虫兽。
雄虫在剧烈疼痛之下,会做出失去理智的行为,厄斐尼洛发现了这一点。
从理智上来说,他不希望和任何一位领主发生争执;但是从内心情感来说,他希望杀死伊萨罗,带走床上那只柔弱的小蜜虫,据为己有。
厄斐尼洛让自己平静下来,“别对我这么大敌意,杀了我对你没好处,我也只是来看看,没有打算对夏尔少将做什么。”
伊萨罗显然也知道这一点。
他静静地看了厄斐尼洛一会,“他的病和你有关系吗?”
“没有关系。”厄斐尼洛的表情滴水不漏,他知道自己只要露出一点点破绽,伊萨罗就会对他发起狂风骤雨般的攻击。
伊萨罗凝视他,似乎在捕捉他脸上的漏洞。
厄斐尼洛眼皮都不眨。
渐渐的,雨蝶虫身消散在风雨里,风雨重现在天地间,伊萨罗收起杀意,沉默着给他让开一条路,“请。”
厄斐尼洛不得不暂时离开。
他后知后觉地确认,青年刚才一定看见他了。
因为那双泛红的眼睛眸中划过了一丝淡淡的嘲讽,然后又把目光挪了回去。
厄斐尼洛有一些莫名的失落感,走进他们家的花草温室里,从一草一木,感知着夏尔的气息。
甜蜜的花香虽然美味,却比不过青年的蜜香,厄斐尼洛闭上眼睛,沉醉在花房的余香里,手里还攥着从夏尔胸前解下来的、浸满了蜜汁的绷带-
夏尔摘了眼镜,放下书,喝着伊萨罗喂给他的汤。
肉香四溢的汤底,说不出来的好喝,伊萨罗温柔的双眼盯着他的嘴唇,只要他喝光了一勺,就再舀一勺,吹温了,才递到他唇边,照顾他就像照顾一只生病的小猫,很有耐性。
夏尔喝都喝不下了,为了转移注意力,只好用眼睛瞄着他的轮廓,他身上的居家服特别卡通,是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小鹿斑比》,嗯,没错,星际时代了,但是《小鹿斑比》依然是经典,夏尔喜欢童话故事,所以给伊萨罗买了这个。
夏尔一边咳嗽还不忘调侃,“伊萨罗,你特别像小鹿斑比的爸爸,森林大王子。”
伊萨罗忍俊不禁,“是吗?那你也可以把我当成你父亲,来,乖宝宝,吃药药。”
夏尔差点被肉麻死了,突然感觉体温没那么烫了,混沌的意识也渐渐恢复了平静,甚至感觉精力充沛,特别想下地跑两圈,把花房的土铲几个来回。
然而,紧接着伊萨罗的嘴唇碰到了他的嘴唇,他猝不及防地被伊萨罗按倒在身下,一抬眼撞进那双碧绿的眼睛里,雄虫爬在他身上像男鬼一样盯着他,嘴唇出现病态的殷红,额角的汗潮湿阴冷。
“听说,生病发烧的时候做,对上面那个,更刺激一些。”他沙哑而动听的嗓音不失诱惑地勾引着青年,“要试试吗?我会对你很温柔,很温柔的,还是和以前一样,我做上面那个,好吗?”
夏尔的睡衣扣子被一颗颗解开,心里却在想,这个规矩是谁定的?为什么一定是雄虫在上,蜜虫在下?同样都是男人,凭什么?第一次的时候就是这样,夏尔没有经验,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雄虫压在身下了。
然后就是一次定了这么多次,每次他都在下。
今晚的伊萨罗动作比平时还要缓慢,慢条斯理的,像是故意折磨人。
但是四个小时过去了,到了最后那几秒的时候,却干脆又强硬,按住了青年,全部只朝一个地方,不允许青年逃离半步-
第二天清晨,夏尔有种奇怪的感觉,好像是雄虫把那些东西都滞留在他身体里之后,他的健康就回来了,这是不是有点太难以理解了?
还是说,虫母在生病的时候,吃雄虫的那个,就和填饱肚子一个原理,能让病痛消失?
怪不得没有一只虫母会离开雄虫,雄虫既能吃,又能吃,还能吃。
三个“吃”,三种用法。
夏尔没精打采地缩在被子里,打开光脑,按照惯例,浏览了一下今日新闻。
新闻推送里赫然显示着【莫里斯琼——次等虫母登基仪式】的标题,配图是莫里斯穿着正式礼服的身影,金发碧眼,礼服是蜜巢定制款,在聚光灯下闪耀着金属般的光泽。
还有一封附加邮件,是蜜巢邀请曾经参加选秀的蜜虫们来观礼,不去不行,会被绑去。
夏尔苦恼地揉了揉头发。
去吧,当然要去,为什么不去?可以吃到美味食物,兴许还有节目看,以前在军部的时候,隔三差五就有联谊晚会,隔壁文工团在台上载歌载舞,战士们在台下喝彩,那算是冰天雪地里唯一的乐趣了,估计这个庆典的晚会也不错。
夏尔抻了个懒腰,关掉了光脑,开始思考今天的军训计划,昨天给他们上了电磁网,今天应该上机甲训练课了。
窗外,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带,夏尔拉开窗帘,把窗台上的花摆了摆,然后随便扫了扫地,就又回床上躺着休息了。
伊萨罗端着早餐推门进来,身上的居家服换成了整洁的衬衫,但领口依旧松散地敞开着,这似乎是他的一贯风格,不太喜欢好好穿衣服。
“小猫,感觉好些了吗?”他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是精心准备的早餐,粥、煎蛋和一份水果,“来吃点猫粮。”
伊萨罗用汤匙轻叩瓷碗,舀起粥,夏尔被他折腾了一夜,都快散架了,干脆就着对方喂药的动作仰起脖颈,含糊不清地说:“莫里斯的登基仪式…在晚上…我要出席…”
伊萨罗皱眉头,“你连站都站不稳,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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