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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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萨罗终于看上去心情好了一点,又恢复了神采飞扬的姿态,“那,小猫,我昏迷时你说了很多话,还记得吗?”

夏尔不太自然地咳嗽一下,“什么话?都是普通的话,没什么值得铭记的,我早就忘了。”

伊萨罗挑眉,苍白的唇勾起一个狡黠的弧度,他稍稍侧头,靠近夏尔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耳廓,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气声,“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老公’。”

夏尔眉心一簇,心脏发紧,有一种上学时候小动作被教官揭发的羞耻感。

伊萨罗绝非调戏,而是自认为很是一本正经的逼问,“是谁一边喊着老公,一边坐在我身上,用蜜喂我,还哭湿了我的衣服?”

他每说一句,夏尔的耳根就红一分,那些在绝望和焦虑中脱口而出的亲密话语,此刻被清醒的伊萨罗慢条斯理地复述出来,简直让人想钻进地缝。

“可以了,不要再说了。”夏尔猛地抬手捂住他的嘴,脸颊滚烫,恼羞成怒,“那时为了叫醒你,我什么都说得出口,叫老公怎么了?叫老爷爷我也肯。”

伊萨罗被他捂着嘴,眼睛里却盛满了笑意,他伸出舌尖,极快地、带着点挑逗意味地舔了一下夏尔的手心。

夏尔又受惊的兔子一样把手缩回口袋里。

伊萨罗伏低做小似的:“这还用说吗?我真是不自量力,长官想要管谁叫老公都是长官的权利,我这种普普通通的雄虫,就只能忍受着被叫老公的惩罚了。”

夏尔瞪着他,一时间居然发现自己也是笨嘴拙舌,居然想不出好词汇来说他,“你…我…”

“好,好,不提了。”伊萨罗见好就收,但眼里的笑意丝毫未减,他握住夏尔缩回去的手,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权宜之计也好,真心实意也罢,长官,我喜欢你这样称呼我。”

他的目光变得深邃而专注,带着劫后余生的珍惜和浓得化不开的情愫,凝视着夏尔:“昏迷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在冰海里下沉……很黑,很冷。是你的声音,你的温度,还有……你的蜜,像锚一样拴着我,把我一点点拖回来。我听到你说要忘了我……真是吓死我了,当时就拼了命地想醒过来,没想到也用了很久的时间呢。”

夏尔的心被他这番话揉得又酸又软,反手握住他微凉的手指:“……傻子。”

伊萨罗低声笑了,胸腔震动牵动了伤口,让他忍不住闷咳了两声,脸色又白了几分。

夏尔又紧张起来:“别说话了,躺好!”

他扶着伊萨罗慢慢躺平,动作小心翼翼,伊萨罗顺从地躺下,但握着夏尔的手没放,只是用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睛看着他,带着点可怜巴巴的意味:“小猫,我还是很疼……”

夏尔看着他难得示弱的样子,心知他多少有点夸张的成分,但想到他破碎的肩骨和受损的蝶翼,那份心疼又占了上风。

他叹了口气,指尖凝聚起安抚性质的精神力,轻轻覆在伊萨罗受伤的右肩上方,温和的能量缓缓渗透。

“这样好点吗?”他低声问。

伊萨罗舒服地喟叹一声,眯起了眼睛:“好多了。”

他贪恋着夏尔的安抚,精神上的满足感似乎真的压过了身体的疼痛。

他微微侧头,将脸颊贴在夏尔放在床边的手背上,轻轻蹭了蹭,带着全然的依恋,这种纯粹的依赖让夏尔的心弦被狠狠拨动。

他看着伊萨罗安静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褪去了平日里的张扬和掌控欲,此刻的他脆弱得让人心尖发颤。

夏尔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拂过他微凉的额角、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那失血过多而显得过分浅淡的唇瓣边缘。

伊萨罗微微张开嘴,含住了夏尔的指尖,湿润温热的触感瞬间包裹上来,带着一点试探性的舔舐,眼睛隔着眼皮抬起,直勾勾盯着他。

夏尔别开视线,他当然知道伊萨罗想做什么。

但此刻的情景,加上伊萨罗的眼神……这屋子里的所有监控都要被拆掉才行。

夏尔撑着伊萨罗的腰身两侧,坐了上去,算不得轻车熟路,至少缓缓动起来的时候会顾及到伊萨罗的伤。

这对雄虫来说已经是极大的宠爱了。

“长官如此垂怜我,我竟然想不出报答长官的方式,我甚至不能起身,要长官自己来。”

伊萨罗病恹恹的嗓音弱不禁风,体温在逐渐上升,气息也变得混乱,他的舌尖又轻轻扫过夏尔的指尖,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青年,“长官,可以告诉我,医生都和你说什么了吗?”

伊萨罗选择在这种时候发问,显然是迫切想知道自己的伤情,也只有这种时候,夏尔会短暂地放松警惕。

但这次伊萨罗失算了。

夏尔仍然选择了隐瞒,坐的并不累,甚至气息平和,看着面颊红润的雄虫,居高临下回答说:“做完再告诉你,别浪费我的感情。”

伊萨罗吃吃笑了起来,举起双手表示投降不再问,穿着条纹病服的手臂轻轻固定住青年的小腿至脚踝,让青年只能在病床间起落。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夏尔用很短的一分钟反思了自己一下,伊萨罗对他的意义是不是和其他王夫一样,这决定了夏尔要不要说实话。

其他王夫是虫母有好感的雄虫,但也是为了稳定政治而存在的,夏尔对这五位王夫都不讨厌,只有阿斯蒙还有待观察。对他们,夏尔不一定会说实话,这其中总是参杂着考量。

但是对伊萨罗,他要说真话,并且表达出不抛弃伊萨罗的想法。

什么才能证明一只雄虫真正被虫母接纳了呢?

虫族漫长的历史已经把答案写下了。

让那只雄虫成为虫母的第一王夫。

夏尔又想起西西索斯的一番委婉言论,心里却陡然升起反问。第一王夫凭什么不能由履历不干净的雄虫担任?谁定的规矩?如若规矩由王定,那么,王的意志就是现行的法律,不是吗?

洁白的病床很快被打湿,又被弄脏。

伊萨罗却把累瘫了的虫母抬起来,让他背贴在病床另一侧,注视着那双失神的漂亮黑眼睛,俯身,而后亲吻。

夜深了,在一片水光的月色里,雄虫病弱的不行,柔声哄着青年:“长官,再可怜可怜我吧,我真是病得不轻,得了没有你就会死的重病,用尾巴打赏一下老公好吗?”

夏尔一低头,虫母尾巴被哄着出现了,他抬眸,看见伊萨罗越来越近,忍不住把眼睛闭上,默默承受着病秧子雄虫异常迅猛的侵略。

阿斯蒙得知伊萨罗受重伤,躺在医疗舱里动都动不了,显然轰炸蝶族平原的战略获得成功,虫族前线缺失了主力,只剩下其他雄虫,实力大打折扣。

尤其是,虫母不可能与帝国做对抗,伊萨罗废了,其他雄虫就是一盘散沙,没什么好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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