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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玉耳根一热,却又冷静了---这是又诓他呢,哪有人受了伤,不找大夫,反倒要......亲就好了。
他恼道:“是他叫你来骗我的?”
“不是不是,”程洄赶忙辩解道,“我没骗你,我对天发誓,主子他真的伤得很重,半条命都没了!”
“伤了就该去看大夫,”裴青玉话都说不出口了,声如蚊呐道,“哪......哪有要亲的?”
程洄又掐了自己一把,悲怆道:“主子是怕你不要他,心都死,大夫来了又有什么用?裴先生,你就去看看他吧!”
裴青玉也不知他话里有几分是真的,犹豫道:“可我......”
程洄哭得更大声了:“我可怜的主子,血都要流干了呜呜呜......”
“孤零零一个人躲在房里,这要是死了都没人知道啊呜呜呜......”
裴青玉终是心软了,轻轻点了点头。
程洄立即就不哭了,拉着裴青玉就要上马:“裴先生,那咱们快走吧,主子他撑不了多久了!”
裴青玉为难道:“我不会骑马。”
程洄一拍大腿道:“哎呀,我给忘了!我去找辆马车。”
裴青玉看着他跑远,有些恍惚地给小毛驴加了些草料,想起自己走了,没人喂毛驴,只好去隔壁麻烦王大娘帮忙喂几日。
从隔壁回来时,又想起了学堂里的孩子,明日谁去教他们念书?
程洄不知从哪儿寻来了马车,匆匆忙忙赶来:“裴先生,快上车吧。”
裴青玉:“可是学堂那边......”
“没事,我一会儿让人去外边请个教书先生回来就行。”程洄怕他反悔,悲痛之情说来就来,“裴先生,谁都可以去教孩子念书,可只有你能救主子啊!”
裴青玉:“......”
裴青玉没有去过扶风山,外边的很多地方他都不曾去过。
他坐在马车里,看着车外连绵峰峦重重掠过,飞鸟翔于天际。
扶风山林木繁茂,山路纵横交错,裴青玉跟着程洄绕来绕去,快绕晕了时,终于见一个寨子出现在眼前。
直到这时,裴青玉才后知后觉,萧径寒是个山匪头子。
程洄热泪盈眶---可算是把裴先生带回来了!主子还活着吗?!
他急忙带着裴青玉去找萧径寒。
裴青玉进寨子时,见有人在种菜浇水,有人在喂鸡喂鸭,与村子里的人没什么不同。
忽然,听一个大汉喊道:“他娘的,谁偷挖了老子的地瓜?!老子种了好几个月的!”
裴青玉:“......”这真的是山匪吗?
萧径寒把自己关在房里好几日了。
他一身酒气,一个人在屋里醉了又醒,醒了又醉,昏昏沉沉,疲惫不堪。
他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胸口的伤疼得他脑子都不清醒了。
他不愿去回想,他的父亲是如何一剑刺穿他的胸膛,却仍旧冷漠。
可越不愿想,那场景越是止不住地从脑海中涌出来,一遍又一遍地扎他。
他原以为,父亲只是不疼他,可他终归是虞南王的儿子,是王府的三公子,是血浓于水的。
可原来,虎毒不食子,也只是一个笑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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