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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便更加心绪悲痛,张开嘴还是老老实实的喊了声“师兄”,为刚才的话道歉:“我不该迁怒你。”
沈灵均却是深深看他一眼:“你只是心中积压了太多感情,也是我和叶女士并无什么交情。”
“叶校长是个很好的人。”许少庭当然不会苛责沈灵均这样的话,只是这样回道。
沈灵均点头同意这话,但也直言道:“叶女士于我,也只比陌生人关系强上一些,尚不如我和玛丽女士更加熟悉。”
“那若是……有朝一你来参加葬礼,主角是我呢?”少年突然问。
沈灵均愣住,许少庭脱口说出来,已经后悔,他自嘲笑道:“我刚说过我死后不要办葬礼。”
心中想,沈灵均说不定要骂他,怎么说这样丧气的话。
就听身边人答道:“如果是你,我可能会和你今天的表现如出一辙。”
“我……今天什么样的表现?”
“面色苍白沉默,气质悲哀。”沈灵均答道,“一种又冷又的悲伤。”
“看来你的国语……还需进步,第一次听到这样形容伤心。”
沈灵均便理所当然的回道:“就算是伤心,也会因为人和人的不同,所以连表现的方式也不同。”
俩人这样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不等许少庭改口“你这样的形容方式都可以试试写小说了”,周围竟渐次安静下来,有人有组织的让大家依次站成几排,这时便见那位高大的英国贵族白人玛丽女士穿一身黑衣,捧着一束白花,很有些姗姗来迟意味的站在前方墓碑前。
正如沈灵均所说那样,玛丽女士还是请来了位牧师,但好歹没有死后给叶校长安个基督教徒的身份,只是单纯由这位牧师作为葬礼主持人。
虽在说完叶女士平生之后,这位头发花白胡子一大把的牧师先生还是夹带私货,说了好几句“上帝会保佑叶女士”,但也不得不承认,具有西方形式的:例如婚礼与葬礼,他们那一套句子说出来,总是格外的能够打动人。
他们婚礼上的誓词令人感动,葬礼上的悼词也足够庄重肃穆。
黑压压的人群中,迎着沪市秋晨起的寒风,在这位牧师沉重的“今天,一位女士,一个母亲的孩子,一个父亲的女儿,无数学生的老师……她长眠于此……”,在他略微沙哑苍老的声音中,夹杂着风声,有人发出低声压抑的啜泣,终于有了一场葬礼似乎该有的样子。
在场的人们对于这场葬礼生出了该有的悲意,许少庭在黑色的群体中尽是茫然,从昨起最多的心情就莫过于此,浑浑噩噩的听完牧师说的话,前面的人陆续上前。
等到他,沈灵均推了他一把,他才跟着前面的人,有人递给他一支白花,便接过来,直到走到墓碑前,知道这墓碑下面只是埋着身叶校长衣服,骨灰都由玛丽女士带走,便也学着前面的人把白花放在墓碑前。
但注视着墓碑上那张黑白照片,等他离开已经红了眼圈。
他像是个迟钝太久的人,无论前尘今生,总是一脸淡漠懒散,也像是生锈太久的机器人,在所有人都悲伤过后,终于零件重启。
等见到墓碑,才恍然大悟:是真的再也见不到这位叶校长了。
他心中莫大的悲凉远远压过悲伤,直到葬礼结束,许嫣然与张氏带着珍珍寻来,就见沈灵均拿着手帕给他擦眼泪。
这让许嫣然和张氏吓了一跳。
他抢过帕子抹眼睛,闷声闷气的说:“心里……心里难受的厉害。”
又背过身着嘴说:“等会儿就好了,你们别看我。”
几个人面面相觑,两位女士统一很是怀疑的看向沈灵均,沈灵均忙解释:“我没有欺负少庭。”
又听那掉眼泪的男孩呆愣愣的说了句:“叶校长连小说都没来得及看完。”
此情此景,两位女士也反应明白过来,俩人也面带不忍,许嫣然小声说:“哭出来也就好了。”
话刚落下,又是女声冷插进来。
几人只见叶女士那位白人养母走来,语气生的说道:“你过来,我有东西要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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