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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嬷嬷听着戚氏这话,忙出声宽慰道:“再如何看笑话也改变不了您才是侯夫人,执掌侯府中馈的事实。往后这侯府也是要交到咱们三少爷手上的。只这些,二夫人和三夫人就无论如何都比不上夫人的。”
江嬷嬷伺候了戚氏多年,将戚氏的脾性摸得清清楚楚,几句话说下来,戚氏的脸色便缓和了几分。
“嗯,是这个理。”戚氏说着,随口又问道:“你送胭丫头回出云院这一路,瞧着这丫头怎么样,对我这个母亲可是心存怨怼?”
江嬷嬷听着这话,连忙道:“夫人如何会这般想,三姑娘可是您十月怀胎生下来的,这份恩情如何能抵赖得了。三姑娘这回回来,肯定是想着要孝顺夫人,陪在夫人身边的。”
“再说,夫人当年将三姑娘送去戚家也是为着三少爷,一片慈母之心三姑娘岂能不体谅。除非,三姑娘不在乎三少爷这个当弟弟的。”
戚氏点了点头,带着几分亲近对着江嬷嬷道:“还是嬷嬷懂我的一片苦心,不像外头那些人,不分青红皂白便编排我。若我真做错了,府里老夫人和老爷怎不拦着,可见心中都是信了胭丫头八字太硬,对此颇有忌讳的。若我不将她送去戚家,这些年这孩子为着这个还不知在府里要受多少委屈呢。”
戚氏如此说着,心中便彻底将当年她执意送崔令胭去戚家的事情放在了脑后。
江嬷嬷见她想开了,便将之前在出云院的事情细细回禀给了戚氏。
“奴婢瞧着那海棠花茶盏也未必是大姑娘的心思,八成是下头的人没注意,拿错东西了。好在三姑娘也没放在心上,还说要去谢过大姑娘。”
“姑娘问起大姑娘生病的事情,奴婢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三姑娘,免得三姑娘什么都不知道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来。”
戚氏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说就说吧,她回了府里,这些事情瞒是瞒不住的。”
戚氏说完这话,见着夜幕已深,往屋外看了一眼,眉眼间便露出几分失落来,带着几分疲惫道:“不说这些了,折腾这一日真是累了,伺候我沐浴早些安置吧,有什么事情都等明日再安排。”
江嬷嬷如何不知戚氏的心思,今个儿三姑娘回府,按理说侯爷是该歇在夫人这里,陪着夫人说说话的。可这些年,夫人忙于中馈,府里又有了柳姨娘,柳姨娘眉眼间和故去的先夫人很是相似,颇得侯爷喜欢,以至于侯爷一个月里有大半是宿在柳姨娘那里。
好在柳姨娘肚子不争气,一直没个动静,这才没张扬起来。要不然,夫人还不知要如何头疼呢。
江嬷嬷将这些想法藏在心里,扶着戚氏进去梳洗安置了。
......
翌日一早,天才刚刚亮,崔令胭就醒过来了。
碧柔伺候着崔令胭梳洗更衣,便先去了戚氏所住的翠微院请安。
屋子里
戚氏才梳洗妥当,听到崔令胭过来请安,脸上有了几分笑意:“倒是个知礼的,没被她外祖母宠的性子惫懒了,叫她进来吧。”
江嬷嬷应了声是,笑着走了出去,不过一会儿就将崔令胭领了进来。
崔令胭今个儿穿了一身粉蓝色绣梅花褙子,下头是条湖绿色八幅湘裙,梳着流云髻,发上簪了一支羊脂玉镂空蝴蝶流苏簪,缓步进来,不由得叫人眼前一亮。
饶是戚氏有些不喜这个女儿,也觉着女儿容色极好。
“胭儿给母亲请安。”崔令胭福了福身子,恭敬地道。
戚氏点了点头,到底还是做出当母亲的姿态来,关心道:“你昨个儿才回来,一路舟车劳顿怎不多睡会儿,这般早就过来请安了。”
崔令胭知道戚氏这般说只是场面话,她若真睡了懒觉,戚氏定会觉着她不懂规矩,不知孝顺。
自小不被生母疼爱,又寄人篱下,很小的时候崔令胭就懂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只有被真正疼爱的人才会肆意不懂规矩,她自知自己在戚氏这个母亲心中的份量,所以不敢将戚氏这话当真。
于是,崔令胭便带着几分孺慕道:“女儿离家多年,日日惦记母亲,如今回了府里,自然是想在母亲跟前儿尽孝的。”
崔令胭说得真诚,眼圈甚至还有些微微湿润,屋子里站着的丫鬟婆子见着她这个模样心中都不免生出几分怜惜和同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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