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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就是送一件关于天象的器物是一个很有风险的事,更何况以你七皇子的身份地位。
他看乾武帝的脸色脸色已隐隐显露出来的猜忌,再看七皇子一脸表扬,兴高采烈的样子,八成是人真的傻。
他正入迷地看热闹,旁边的九皇子突然推搡了他一下,拉着祝余的衣袖,道:“时辰差不多了,中秋宴快结束,快溜。”
大本堂的松柏常绿依旧。
这儿并不是只有皇子在这里上学,一些功臣子弟也可通过成为伴读一同受教,只不过只有受重视的皇子才有伴读,毕竟这是皇上对功臣的一种笼络手段。
而如今还在大本堂上学的皇子显然没有这种待遇。
“啊!不想上学。”
祝余捧着书本,寅时三刻醒来的脑袋像隔了一层雾,双眼惺忪,哀嚎一声将脑袋埋进去,不想面对中秋节已过,还要回来上学的悲剧。
坐在旁边的九皇子好笑地看着在旁边状似鸵鸟的十弟。
“你昨夜偷猫去呢?这么困。”
“没有,就是昨晚失眠,今日起太早了。”
祝余头埋在书里,垂眼沉思,他没想到望远镜这么快就出现了。
在他原本历史上,望远镜是在明朝中后期才出现,从西方传入,这个朝代的历史发展也明朝差不多一致,而现在才到王朝初年望远镜就出来了。
祝余穿来之前,家境殷实,虽选的是理科,但因为外公是历史教授的缘故,对于历史方面颇为精通。
当他穿来的时候内心是有一些崩溃的,他来到一个他没听过的王朝,但不幸中的万幸,他的身份是景朝的十皇子。
他的生母明昭仪,是一个知县的女儿,经过选拔才入的宫。
与那些位高权重的皇子不能比,他自己也想的开。反正出生富贵就已是极好的了,总比吃不饱来的强。
然在他九岁的时候,明昭仪因病就逝世,也不是什么宫廷斗争,谋害下药,明昭仪在宫中也不受宠。就是单纯的命不好,在冬天患了一场风寒不治而死了。
风寒在古代也是要命的事,治不好。之后他就没有母亲了,她临终前希望祝余能平安长大,他本身也没有什么政治资本,也就不敢太过于出挑,选择在皇宫中平庸长大。
所幸明昭仪在宫中与九皇子的母妃柔嫔交好,在这宫中经常照拂祝余,他在这里也平安健康的长大了。
九皇子用手肘急忙推了推埋着头的祝余,看向门口“快坐起身,温习时辰要过了,先生马上来了。”
祝余勉力用手撑起了脑袋,打了一个哈欠。
“你说如果天天歇假该多好啊,下一会儿歇假就该过年了。”
“等你出宫就藩了,就自由了。”九皇子宽慰祝余,给他画了一个美好愿景的大饼,“皇子十六岁就可出宫,十八课封王就藩,翻过年你就十五,不远了。”
祝余侧身看向九皇子,目光带着丝丝忧怨,道:“翻过年再过五月,你就满十六不用再来了,而我还得待一年。”
“九殿下,十殿下,你们在聊什么?”
不知何时宋学士从门口进来,看到他们说了多久的话。
祝余、九皇子立马站起来,面色沉重,躬身行礼,道:“学生知错,请先生责罚。”
宋学士侧身避礼,道:“二位殿下知错就好,请二位殿下各抄三遍《尚书·无逸篇》以明其过,明日呈览。”
宋学士,宋俭是乾武三年被乾武帝征召,家境贫寒,全靠自己聪颖刻苦才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大概是自己早年求学时的艰辛经历,他在成为翰林院学士之后,亲自制定了一份皇子的作息时间制度,乾武帝看到之后都懵了,与宋俭争论了一番,才改得宽松了一些。
其他皇子不知道,反正祝余看到这份改过的时间表之后只想骂人。
哪朝皇子这么惨,从六岁出阁读书就开始卯时开课酉时下,中午休息一时辰,还要每三日一小考,每旬一大考,每月才休息两天。
祝余从八岁出阁读书就一直想快到长十六岁离开这个鬼地方。
趁着宋学士在上面讲课,祝余想着将罚抄的给完成,下学后也就轻松些。
不是祝余想偷懒,今日是宋学士上课,他留下的课业一向是最多的。
祝余本想着宋学士讲解一句,他就假装在课本上批注一句,实则是在底下默写罚抄的内容。
这些内容都是被抄写过许多次的,早就烂熟于心了。
他正准备掏出纸,他的那些小动作,早就被坐在上方的宋学士看在眼里。
祝余掏出纸,正准备铺开时,宋学士突然把他抽起来提问。
“十殿下,今日我们所讲《洪范》中言‘无偏无党,王道荡荡’,何解?”
祝余虽表面装作平庸,他也懂偶尔展现聪明能免去不少麻烦。毕竟他装平庸的目的是远离储位之争,让其余皇子知他没有威胁,但也不想沦为权利倾轧下的炮灰。
就像此时,如果他回答不出,宋学士会把他告到陛下那里。
他对皇子所要学习的内容烂熟于心,只是在课业上不敢突出,得过且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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