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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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esp;&esp;“白桃花小姐，才像大名鼎鼎庆昌班的旦角头牌的气派。”姚老板恭维道，“光一个老姑娘带着几个半大丫头小子，像什么话！”

&esp;&esp;此话一出，楼下许久没有传来说话声。

&esp;&esp;“……他是什么意思？”杜若悄悄扯了一下师哥，问。

&esp;&esp;柳方洲示意他噤声。

&esp;&esp;为徒弟们盯唱功的时候，王玉青每每生气，就像当下一样沉默不语。

&esp;&esp;“您若想对桃花小姐献殷勤，实在没有贬低我王某人的必要。”再开口时，王玉青的声音仍然平稳。

&esp;&esp;姚老板结巴一下，急忙堆出来更多的笑，点头哈腰地赔不是。

&esp;&esp;“他是不是骂洪珠师父了？”道琴也没听明白，小声问杜若，“是不是，说洪珠师父老？”

&esp;&esp;“玉青师父可和洪珠师傅同岁哪。”杜若深以为然地点头，“难怪玉青师父不高兴了。”

&esp;&esp;“想什么呢？”项正典白了两人一眼，“师父把庆昌班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这不识相的竟然说庆昌班旦角的不好，师父能不生气吗。”

&esp;&esp;“玉青师父又要给足这些人面子，又不能自取其辱，才会让白桃花唱大轴戏，反而现在动气。”柳方洲低声说，“我猜洪珠师父，也是因为这件事才烦恼。”

&esp;&esp;“师父真是辛苦了。”项正典叹了口气，“我以后一定少给他添麻烦。”

&esp;&esp;“照刚才看，其实是师父在给你添麻烦。”李叶儿说。

&esp;&esp;“必要时候出卖色相……”项正典柔弱地往地上一摔。

&esp;&esp;“更起腻了。”道琴捏住鼻子。

&esp;&esp;玩笑一回，听见李玉上楼的脚步声，学徒们又赶紧各自操练了起来。

&esp;&esp;“师哥。”上午的练功结束之后，杜若抱着练舞用的彩绸坐到柳方洲身边。

&esp;&esp;“还要喝茶？”柳方洲拿过茶壶摇了摇，“水不多了，你等我一会儿。”

&esp;&esp;“……师哥你坐下。”杜若一把抓住他，“你听我说。”

&esp;&esp;“怎么了？”柳方洲坐正了问。

&esp;&esp;“我觉得，洪珠师父生气，还是有隐情。”杜若絮絮叨叨地把彩绸往怀里收着，柳方洲也伸手来帮他。

&esp;&esp;“怎么说？”柳方洲理着彩绸。

&esp;&esp;“师父刚才说玉青师父的不是，说到法海这个角色来着。”杜若把彩绸扎好，“师哥记不记得，《水斗》里法海的唱词？”

&esp;&esp;“翻波欲海孽浪高，地狱堪悲苦怎熬。渺茫茫，多罪业，难消缴。”

&esp;&esp;“是。”杜若点点头，“而且再怎么说，我不觉得洪珠师父像是会因为一出戏生气的人。”

&esp;&esp;“那你是觉得——”

&esp;&esp;“我猜小叶子知道些什么。”杜若靠近了柳方洲的耳边，压低了声音说，“她讲师父早上起来梳头，但是师父今天根本没把头发梳起来，只是简单挽了一下呀。她不说，肯定是为了师父好，咱们也没必要问。”

&esp;&esp;“……”柳方洲沉默了片刻。杜若这才发觉自己靠得实在太近，说话时的呼息都密切交织。

&esp;&esp;“师哥？”杜若心虚地从他身边撤开，往后一坐。

&esp;&esp;“你真是。”柳方洲抬起手结结实实捏住了杜若的脸，“怎么平时的时候没这么聪明？嗯？”

&esp;&esp;“洪珠师父的事情我当然在意——我哪里不聪明了？”杜若被他搓圆捏扁得睁不开眼。

&esp;&esp;“那我的事情你在不在意？”柳方洲又问，“刚才你那表情……”

&esp;&esp;“……什么意思？”杜若脸颊都被捏红了，眨着眼睛问。

&esp;&esp;“得。”柳方洲回头自己取了茶壶，“又不聪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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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沪城的京戏习气，与京城大不相同。

&esp;&esp;单从开戏之前的广告宣传来看——巨幅的灯牌打出来“妙乐佳音”四个大字，配以牡丹的吉祥纹样。海报也是必不可少，竟然每位主演做了一张，贴在玻璃框里。

&esp;&esp;所用的宣传语也是铺陈夸张，为庆昌班大摇大摆写了“天下第一京班”，杜若陪着洪珠买东西回来看到，闪了个趔趄。

&esp;&esp;“仔细一点。”洪珠伸手扶他一把，“眼看着比我还高的小伙子了——不知道脑袋里天天都在想什么。”

&esp;&esp;杜若月底的生日。眼看出落成了翩翩少年，洪珠把他从六岁的雪娃娃教大，自然格外感触。

&esp;&esp;“他们口气这样大，我真看得心虚。”杜若指着《白蛇传》海报底下的“寰球第一”，说。

&esp;&esp;“这城里哪样东西，不是浓墨重彩、虚张声势？”洪珠把拎着的提包换了个手，“热腾腾虚浮浮的，先弄出点动静，别的都无所谓。”

&esp;&esp;杜若觉得自己是想不明白了，低下头把胳膊底下卷着的布匹又数了一遍。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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