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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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1页）

&esp;&esp;本来每一局比赛的间隔只有三分钟，决胜局也不例外，但是赛场上出现了一些意外，裁判放长了中场休息时间，给了十分钟时间。

&esp;&esp;及川彻回来的时候，发现风间遥正好好坐在椅子上，敷在眼睛上的毛巾也被他取下来拿在了手上，他正盯着毛巾发呆。

&esp;&esp;眼睛看上去已经没有大碍了。

&esp;&esp;入畑教练和白鸟泽的鹫匠教练都被裁判叫走了，青城其他几个队友就站在风间遥的身边，隐隐形成一个包围圈，但又没有打扰他，在那沉默地喝着水。

&esp;&esp;青城几个人见到及川彻跑回来了，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疯狂给他使眼色，及川彻给他们递了个安心地眼神，几个人才悄悄退开。

&esp;&esp;及川彻在风风间遥跟前蹲下身来，放轻着语调对他说：“海报全部被撤掉了，已经没事了，眼睛还疼吗？”

&esp;&esp;风间遥略略抬了抬下巴，又沉了下去，答非所问道：“及川彻，我……是不是很麻烦？”

&esp;&esp;及川彻用手握住了他的手，发现他的手有点凉，也许是被湿着的毛巾抢走了太多温度，及川彻把他手里的毛巾甩到一边，用自己的手代替了毛巾，让他汲取自己的温度。

&esp;&esp;“只要是你的事情，都不叫做麻烦。”

&esp;&esp;及川彻说着，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见效果好像不大，又执起他的双手贴在了自己的面庞上。

&esp;&esp;风间遥的指尖颤了颤，往回缩了缩，又被一股力量按住了，他终于深呼吸一口气，抬头，看向及川彻那双蜜棕色的眼睛。

&esp;&esp;“是类似飞蚊症的症状，但是是由心理因素引起的并发症，看到空白的地方会偶尔出现阴影。”风间遥鼓起勇气坦白道：“所以我无法瞄准什么空白的区域，我会失误，会出界，或者像刚刚那样挂网。”

&esp;&esp;及川彻安静地听着，只是把他的手越握越紧。

&esp;&esp;“但是我想过了，我刚刚想了很久，我可以我可以，不是这个，是……”风间遥有些急切地说，甚至连自己手掌用力捧起了及川彻的脸都没察觉到。

&esp;&esp;他眨也不眨地看着那双蜜棕色的桃花眼，在里面盛着温柔色彩的暖光里，喘了口气，轻轻地问：“你可以，当我的眼睛吗？”

&esp;&esp;及川彻忽地一愣。

&esp;&esp;风间遥意识到自己说的太不知所以了，连忙拉过及川彻的手，让他的手手心朝上，然后在他的掌心指指画画。

&esp;&esp;“我可以只看着球扣杀，你只要用你的手……告诉我方向，我就能看懂。”

&esp;&esp;

&esp;&esp;——“喂及川彻，你为什么不去白鸟泽？”

&esp;&esp;这是及川彻这三年来每逢赛后，输给白鸟泽后必然会被问及的话题，那些观众、记者、或者仅仅只是看了几局比赛、道听途说了白鸟泽曾经邀请过他的事情的路人，都会用那种好奇又惋惜的口吻，对他说：

&esp;&esp;“如果去白鸟泽了这三年早就打进全国了吧？”

&esp;&esp;“你有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吗？”

&esp;&esp;“待在青城简直就是埋没了你的能力。”

&esp;&esp;“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没去白鸟泽？”

&esp;&esp;……为什么？

&esp;&esp;其实连他的队友，在输掉比赛后低落又愧疚的情绪里，也会不自觉地对他说：“队长，如果你去白鸟泽的话就能赢了，是我们拖累你了。”

&esp;&esp;连小岩也问过他，在高一那一年，某个放学的傍晚，带点好奇地问他：“阿彻，你怎么没考虑白鸟泽？”

&esp;&esp;是啊，如果是一个正常人也许就应该接受强豪白鸟泽学院的橄榄枝，和牛岛若利进入同一支球队，强强联合，然后打进全国。

&esp;&esp;故事好像这么写的话，会很完美吧？

&esp;&esp;但是。

&esp;&esp;那绝对不会是他及川彻的故事。

&esp;&esp;及川彻不会成为任何人的附庸。

&esp;&esp;他不会为了胜利追随在他人身后，他无法去到一支不以二传手的意志为主导的球队，他也不会只是某某的二传手，他有自己要坚持的东西，即使这个东西好像微不足道、好像可有可无。

&esp;&esp;这就是他籍籍无名的六年，从国一到高三的伊始，数不清的落败，难以逾越的高山，不被看好的实力，还有被评价为可笑的尊严。

&esp;&esp;还好，他就是个自我又傲慢的人，从不会听从外界这些……屁话。但是，偶尔夜深人静的时候，仰面躺在床上抱着排球的时候，他也会忍不住问自己：及川彻，你打排球的意义究竟在哪里呢？赢不了的排球，还要继续坚持吗？

&esp;&esp;才能一定会开花结果吗？

&esp;&esp;还有，你，真的有才能吗？

&esp;&esp;你，只是万千日本中学生里普普通通的一个排球选手而已，你真的有才能吗？

&esp;&esp;你真的能够打败牛岛若利，打进全国吗？

&esp;&esp;只剩下最后一年，最后两次机会了。会不会来不及了？

&esp;&esp;这些不被人知晓的，隐秘又卑微的念头，也曾纠缠在他的心间，在看不到希望的年复一年的比赛里，逐渐啃噬掉他原本坚不可摧的心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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