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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恻如此恼羞成怒,还是因为左遇昨晚那句“不像在上面之人。”
阿怀立马跪倒在地,埋头道:“阿怀,阿怀见公子昨夜衣衫不整、药效太强,只得出此下策。”
苏恻闻言冷笑一声。
屋外便传来了宋樾的声音,还未等得及苏恻穿好衣衫。
宋樾便已经迈入房内,在看着苏恻身上青红一片,又见阿怀跪在地上。屋内虽已用香熏过,可终究还是未能完全掩盖昨夜留下的情欲。
宋樾虽未婚娶,可毕竟也跟着其他纨绔子弟混过风月场,自然反应过来两人之间发生了何事,脸色变了又变。
没想到,苏恻竟然真的会同这个人纠缠到床上去。
要说京城中世家子弟多是沾花惹草,可苏恻却一直为傅淮之守身如玉。尽管后来再如何堕落,都未有传过小厮与美姬。偏偏自这个人出现以后,苏恻像是被迷了心智般。
明明那双眸子已经没了傅淮之的影子,可苏恻还是将他带在身边。
宋樾沉默了一下,才道:“你……你今天还要同我们一起前去打猎吗?”
阿怀抬眸瞧了苏恻和宋樾一眼,又低下头。
“不去了,就说我昨夜宿醉,还没有清醒。”
宋樾倒是见怪不怪笑道:“我猜也是,那你便在屋内好生歇息吧。”
“阿怀,送客。”
阿怀沉默着跟在宋樾身后,在即将迈出远门的刹那,宋樾停下脚步,转过头眼神古怪的盯着阿怀,道:“你似乎真的很有本事,不如平日里看上去这般木楞。”
第20章
一阵春风,宋樾衣袂翩翩,半眯着眼望向院中那棵干枯的树干,不知如何经过凛冽寒冬,竟在迎着光辉的地方顽强生出新芽。
“你和傅淮之太像了,不只是那双眼睛,更是眼睛中透漏出的东西。阿怀知道傅淮之最开始照顾他,是因为苏家权势的缘故,可时间一长,他只求一个结果。偏偏结果不尽人意,而你恰逢此时出现。”
苏恻很无辜得抬眼望向宋樾:“宋公子,这番话是在告诫阿怀吗?可阿怀同傅公子并非同一人,公子也对阿怀亦有再造之恩。”
“他对你的恩,你就是用这种方法报答的吗?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什么想法,我希望你都好好收起你那些龌蹉的心思,不然这个世上还有千万个能替代你的人。”宋樾顿了顿又道:“阿恻外表虽顽劣不堪,可他并不是……”
阿怀听着宋樾苦口婆心又带着警示意味的话,脸上挂着的微笑逐渐带着寒光,心中一阵厌烦。
而此时,屋内却传来苏恻一番砸东西的动静打断了宋樾继续说话的声音。
两人对视一眼。
“阿怀,先去看看公子。”
宋樾终是叹了一口气离开院子。
阿怀看着宋樾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神瞬间阴沉下来。宋樾愚不可及,怎能知道自己不了解苏恻?但自己又何苦同宋樾解释,毕竟他从始至终要得也不过是苏恻的全部身心。
——
苏恻在阿怀出门后,忽而感到口干舌燥,他在床上尝试挪动着自己的身躯,没想到一个不留神竟摔下了床塌。
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忍着疼痛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凉茶,刚下肚却又在脑中闪过昨夜两人相处的碎片。
苏恻越想越生气。
凭什么他要躺在阿怀身下!
苏恻忽然转念一想,心中一股异样感油然而生。
怪不得阿怀如此尽心尽力的伺候自己,从前哪里有小厮在自己身边伺候过三个月。更何况,从不曾在醉生楼见过的面孔,竟在傅淮之订亲后就出现了。不仅出现,甚至还特意选了一个时机送来自己从未遗忘过的腰佩,这一切未免太过于巧合。
种种巧合多到苏恻也恍然大悟过来,阿怀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阿怀对自己的谦卑、柔顺和对旁人时被苏恻刻意忽略掉的那些狠戾,在这一瞬间被苏恻放大。
所以,阿怀到底是带着怎么样的目的靠近自己?为什么每一人都带着不同的目的靠近自己,无论是父亲、继母,还是傅淮之,甚至到现在的阿怀大家接近自己,都是为了利用自己。
在这一瞬间,厌恶与憎恨瞬间紧紧将苏恻那颗心用麻绳缠绕再割裂,原本腹中空空却异常抽痛起来,让他不得不蜷缩身体,无意识且无助地流下两行清泪。
屋门被推开。
阿怀很焦急的唤着他。
苏恻佝偻着身子,抬起那双迷茫的眼睛,阿怀那样熟悉的脸竟生出几分陌生的感觉,让他两眼一黑倒在地上。
苏恻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夜幕时分。屋内已经被打扫干净,暖炉内的炭火正烧得通红,只是不知阿怀的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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