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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街一路走,不知不觉便又走到了江边。时间已经不早,零点的倒数结束后许多人都回家了,此时江边人并不多。
今晚的气温不算太低,江风吹在脸上微凉却不刺骨。
沈予栖提起季微辞分享给他的那些照片,“那时候还在飞机上,落地才看到。玩得还算开心?”
季微辞这才想起那两个游戏厅的奖品。
他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两个毛绒包挂,将橘子的那个递给沈予栖,“游戏厅赢的奖品。”
又苹果留在自己手里,拎起来晃了晃,“一人一个。”
沈予栖接过来,弯下眼睛笑。
他也拎起小橘子,贴在季微辞的青苹果旁边,轻轻巧巧地碰了一下。
突然,烟花升空的声音响起,“砰——”一声炸开在江对岸的天空。
两人同时看向对岸。
一团金色的光簇点亮深蓝的天幕,无数细碎的流金撒向江面,形成朦胧的光点。紧接着,一簇簇烟花争相升空绽放,在黑夜里形成一片的绚烂烟火雨。
沈予栖并没有认真看烟花,忍不住将目光落回身边人的脸上,去看季微辞被烟火映照得晶亮的眼睛。
季微辞察觉到他的视线,微微偏头,两道目光便撞在一起。
接吻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沈予栖指尖磨过季微辞发烫的耳后,吻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轻柔。
季微辞闭着眼,睫毛微微颤动,生涩而专注地回应。
江边微风轻拂,天际烟火绚烂,旧一年的余韵推开新一年的序章,从此所有凝望的尽头都不再是错过。
今夜天边无月,月亮落进了他怀里。
-
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两道门之间的走廊上,季微辞低头正准备输入密码,却突然被沈予栖从背后抱住了。
对方的下巴搁在自己的肩窝处,轻轻蹭了蹭。
“怎么了?”他轻声问。
沈予栖奔波一整天,却一点也不觉得累,大脑反而格外活跃。
“新年快乐。”他低声重复着零点时早已说过一遍的祝福语。
季微辞抬起肩膀,顶顶他的下巴,语气带上些无奈,“新年快乐……你累了一天,快回去休息。”
听出一丝敷衍的意味,沈予栖不满,反而变本加厉地蹭怀中人的颈窝和肩膀,痒得季微辞忍不住缩起身子,轻轻地笑。
“不想分开,”沈予栖的声音依旧很低,像是某种乐器的低音区,带得心脏也跟着微微震颤,他缓慢地说,“微辞,这是我二十八年最幸福的一天。”
甚至过完昨天,二十七年才变成的二十八年。
季微辞分心输入完门锁密码,门被打开,他抬手摸了摸沈予栖的脸,语气平淡,问:“嗯,那要进来吗?”
沈予栖心脏狠狠跳了一下,随之而来的是身体深处产生的不陌生的燥意。
他用手撑了撑门框,强迫自己和季微辞拉开一点距离,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但我是这个意思。”季微辞转身面向他,眼神格外平静。
沈予栖:“……”
他微微侧过身,不去看季微辞的眼睛,嗓子突然有点痛,声音也变哑了,艰难地说:“别招我。”
“早点睡,晚安。”他不敢停留,说完就要回对门。
然而转身的那一瞬间,手臂被一股不轻的力道拉住,他也没有防备,被往回扯了一步。
季微辞拉着他的手,倾身在他唇上贴了一下,又分开,目光牢牢锁定在对方眼睛里,轻声问:“沈予栖,为什么总是要忍?”
对方身上的味道铺天盖地地笼罩过来,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更浓烈。沈予栖看着季微辞清亮到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都是精力旺盛的成年男人,怎么可能不想?
但他总是觉得季微辞应该再想得更清楚一点,他知道只要自己提出来,季微辞就会答应。
他不想季微辞因为对他的纵容和心软就轻易迈出这一步。
“是因为你之前不相信我。”季微辞一只手环上沈予栖的脖颈,语气笃定,“你不相信我和你爱我一样爱你。”
他又问:“现在呢,相信了吗?”
沈予栖听着季微辞清冷中又带着几分柔和的声音,喉咙紧到发疼,甚至觉得自己口腔中泛出了血腥味,脑子里始终紧绷着的弦突然就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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