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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两个人都没有大碍,教练松了一口气,叮嘱他俩好好休息,养好伤病再恢复训练,然后开车送俩人回家。
俩人就先送谁的问题又一番推让,最后还是由教练作主先送陈霁,因为导航是这么规划的。
陈霁住在东二环的一个别墅区,整个小区按照苏式园林风格设计,他家是一个双院独栋,建筑风格跟他本人气质截然不搭,梁文骁觉得违和程度像是在一壶上好的雨前龙井里丢进一颗水果夹心硬糖。
把车开到大门前停下,教练夸房子好看,陈霁看了梁文骁一眼,主动邀请这两位进去坐坐。
梁文骁本想婉拒,然而教练对这栋豪宅很感兴趣,直接应声下车,梁文骁也只好跟了上去。
一进大门,三张面孔先后迎上来——
一位南方口音、看上去五六十岁的阿姨:“哎哟,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是说要训练一天的吗?”
一位南方口音、看上去五六十岁的阿叔:“哦哟,二少爷带客人来啦,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呀,快进来坐,我去沏茶!”
一位标准普通话、看上去三四十岁的阿姐:“二少爷怎么气色这么差,是不是感冒加重了?”
阿姐话音未落,那位阿姨看到了陈霁手里拎着个塑料袋,接过发现里面是感冒药退烧药,又摸摸他的额头,顿时紧张起来,一边念叨他感冒没好非要去爬山,一边对那位阿姐说:“小梅,你去跟老吴讲,让他煮点清淡的粥,别做油炸小黄鱼了。”
又问两位客人:“不好意思啊,不知你们要来,都没提前准备,快坐下休息一会儿,我去弄点水果。”
陈家这仨人一顿张罗,把一位少爷加两位客人迎进室内,在会客厅沙发上安置下来,料理得妥妥帖帖。一听二少爷说他们还没吃午饭,坚持要让两位客人留下来吃饭,又听二少爷说他和梁文骁的车还在郊区,马上叫来家里司机,让他再找个代驾一起去取车。
两位客人都有点晕,原本只打算把陈霁送进家门就走,怎么突然就变成留下来吃饭了?
陈霁向两位客人介绍:“我家祖籍浙江,吴伯和惠姨是当年跟着我们家从浙江来的,小梅姐也来了好些年了,以前家里人多活儿也多,现在清闲了,都围着我转。”
教练跟陈霁不熟,感觉这番话也不像是说给自己听的,于是只礼貌地应和几声,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梁文骁回想起陈霁好几次给自己卖惨说什么一个人住,而自己还真的有点心疼他,此刻只庆幸还好那点心疼未曾外露,不然实在显得多余又尴尬。
以这位陈家二少爷的骄纵程度,他哪还缺人心疼,分明只缺被管束。
吴伯沏好一壶茶送上来,问他们三个中午想吃什么,陈霁指着梁文骁说他脚扭伤了,让吴伯炖个蹄膀给他补补,又问教练爱不爱吃油炸小黄鱼。
吴伯拿个小本跟他们商量菜单,一一记下,然后拖个买菜小车风风火火出了门。
小梅姐端上来一个大果盘,惠姨拿了片退热贴给陈霁贴在额头上,陈霁又指着梁文骁说他脚扭伤了,让惠姨弄个冰袋帮他冷敷。
梁文骁连连摆手说不用麻烦,没事,真的没事。
陈霁从医院出来就吃了退烧药,现在体温已经降下去了一点,体力也有所恢复,开始跟教练商量梁文骁的踝伤会不会影响参赛,需不需要帮他请个理疗师,还异想天开地探讨起是否有必要在公司健身中心添置一个液氮冷冻舱。
梁文骁说自己没事都说累了,根本拦不住,听他俩讨论那架式,仿佛自己是一名有望拿下本届奥运会冠军的国家级运动员。
听着听着,又对陈霁关心自己感到莫名的受用。
虽然知道他这份关心充满目的性,主要是怕自己因伤退赛,丢下他一个人。
为了让陈霁停止瞎操心,梁文骁再度开口打断他俩:“放心,我肯定会陪你参赛,就算有些障碍做不了,大不了放弃比赛成绩,陪你走完全程也没问题。总之一定会陪着你。”
陈霁发烧烧得眼珠发亮,听到这个承诺后扬起嘴角,对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骁哥!”
午饭比平时吃得晚了一些,开饭前吴伯连连向客人致歉,说是因为没提前准备,只能简单做几个家常菜,怠慢之处请多包涵。
然而这一桌所谓的家常菜其实很有水平,不仅在南北风味之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平衡,还颇具创新精神:
香椿芽拌笋尖融合了南北两地时令鲜蔬,马兰头炒虾仁清新爽口,腌笃鲜将咸肉换成陈霁爱吃的腊牛肉,番茄炒蛋是最普通的家常菜,却炒出了每颗鸡蛋都不枉此生的味道,油炸小黄鱼撒上薄薄一层白胡椒,正在发烧的陈霁在惠姨的再三阻止下还是吃了好几条,还有他为梁文骁点的红烧蹄膀,炖得酥软入味,却并不甜腻,梁文骁和教练两个北方人都觉得很好吃。
陈二少爷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应该很不容易被人骗走。
吃过饭后,两位客人告辞,教练叮嘱陈霁好好休息,等病好了再恢复训练。
陈霁点着头,眼神又飘到梁文骁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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