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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画到兴头上,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声朝他而来,夏燃手猛地一抖,毁了本就不堪入目的佳作。
他刚顾影自怜,暗自遗憾了片刻,一个身影就扑到了他怀里。
夏燃身体先是一僵,随即感受到怀中人剧烈的颤抖和抽泣声。迟疑片刻,夏燃缓缓抬起双臂,抱紧了跑来的人。
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耳垂,夏燃轻轻捏了捏,然后毫不客气地将他的头抬起来,果然看到晶莹透亮的泪糊了一脸。
omega的长相本身就稚气十足,此刻哭得鼻尖连带两侧都是红红的,一抽一抽地更惹人怜惜。
“嗝……我被……被抛弃了,燃哥呜呜……”乐昭一顿梨花带雨地哭诉。
夏燃揉了揉太阳穴:“你小子,在我这儿就别装了呗!”
说完还轻轻啧了一声,显得有些不耐烦,不过手却自觉伸到桌子上,拿起几张没被他污染过的纸巾。
“给,擦擦吧。”
乐昭早就习惯了夏燃的毒嘴毒心,一点都不在意地继续哭:“可,可这是我最大的金主啊……呜呜我还没捞够呢……我要穷了燃哥——哇啊啊——”
提到钱的事,夏燃这次确实从乐昭的声音中听出了几分撕心裂肺的感觉。
他安慰道:“你一18岁小孩儿,才进圈子拍戏没多久,长得这么精致漂亮,以后工作机会多得是,穷什么呀!”
但乐昭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他:“可是我不想工作,我想不劳而获呀!”说完还猛吸一下鼻子,微微皱起鼻子,一副可怜模样。
“……”
乐昭继续:“要不燃哥,你包养我也行!”
“……滚。”夏燃额角跳了跳。
嗯,所以这孩子确实急需教育,而且刻不容缓。
两人走到酒店门口时,礼宾恭敬地递来雨伞:“两位顾客慢走,小心雨天路滑。”
夏燃直接摆手拒绝。平时连助理放在包里的折叠伞他都嫌累赘,更别提酒店这种长柄伞了——那尺寸都快能当武器使了。
这点毛毛雨,实在没必要。
再说了他跟乐昭算个鬼的顾客!
一个人在大厅嚼了半包牛肉干,问题是那牛肉干还是自己带的;一个人上楼被金主甩了,流了一把鳄鱼的眼泪。
他俩消费了吗就称他俩为顾客。
“谢谢~”但乐昭倒是欢快地接过伞,还不忘促狭地朝夏燃眨眼,“燃哥你不懂啦,我们omega身子骨娇贵着呢。”
不知道被哪个词刺到,夏燃嘴角扯出个标准假笑,又在一秒后迅速收起。不等身边人反应,他已经大步迈入雨中。
乐昭在后面手忙脚乱地撑伞追上来,努力踮着脚,笨拙地给比他高一个头的beta遮雨。
不过也就努力了一下,刚凑近身边伞柄便被夏燃夺了过去。
“不是说不用伞?”夏燃语气依然不善。
“看你可怜呗。”乐昭耸耸肩。
夏燃没再接话,只是不动声色地将伞往omega那边倾斜。他虚扶在omega肩上,把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两人距离顿时近了许多。
乐昭说错什么了吗?
不过是句玩笑话。夏燃明白,真正有问题的,是他自己。
明明分开的时间早已比在一起时还要久,可那人的声音仍会如附骨之疽般突然刺入耳膜:“总是不带伞,夏燃你不知道自己什么情况?!”
语气裹着关心的糖衣,内里却是淬毒的针。
那人永远衣冠楚楚,但夏燃太熟悉他未说出口的威胁:若是淋雨病重,任何和你接触的人都不会好过。
彼时他们的关系早已千疮百孔。夏燃满身伤病,精神成天游走在崩溃边缘。
随便一句话都能成为导火索,尽管大多数真正在吵的都是夏燃。那个人总是只管挑火,然后静静地看着夏燃歇斯底里。
至于后来有没有为这句话吵架,夏燃记不清了。
不过他记得更早以前,每当下雨自己犯懒时,那个人不会这样,他只会语气淡淡地说,淋到雨回家后就别挨着我。
那个人有洁癖,很严重,夏燃一直都知道。
他说不让就是真的不让,夏燃淋了雨凑过去亲他都不行,撒娇也不行,蹭它也不行,怎么都不行,总之非得让夏燃先洗澡不可。
其实洗完再来纠缠也行,但夏燃偏偏不,他就是要拉着文件堆成山的他一起进浴室。
反正,记忆里他每次都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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