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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知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争辩这些毫无意义,就像泼出去的水,在纠结也回不到盆里。
尚观洲的道德标准有多高他不清楚,但他知道自己早就把道德这种东西碾碎了。只要最后结果是好的,无论他是在医院治好的,还是跟人上床解决的,他都无所谓。
眼下,让尚观洲满意才是重要的。
夏燃面无表情,扯动嘴角,问:“那你想怎么样?”
尚观洲回:“我要确认我对你造成的伤没有后遗症。”
夏燃勉强耐着性子,继续问:“怎么确定?”
空气凝固了几秒,尚观洲一直低着头,眼神专注地盯着面前的碗,“你在我身边待一个月,寸步不离。”
夏燃耐不住了,“你神经呢!脑子不正常就去看病,我连血都没留,除了有点肿,屁事没有。还一个月,撑死两天就好透了!”
尚观洲:“我不信,要不两天后你让我检查一下。”
夏燃看着他,盯了足足五秒钟,最后咬牙道:“那就一周。”
尚观洲说话间已经将那碗粥搅得温度刚好,不动声色地推到夏燃面前,语气却依然冷淡:“夏燃,你误会了,我并没有要和你商量的意思。”
夏燃先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体贴弄得一怔,紧接着就被他后半句话激得火起。他手指刚扣上桌沿要发火,又听见尚观洲话锋一转:“昨天带你走的时候,遇见一群人在找你麻烦。旧仇?”
“嗯。”夏燃的指尖在桌面上无意识地蜷了蜷,像只被踩到尾巴又强装镇定的猫。
尚观洲总有这种本事——上一秒能把人惹得跳脚,下一秒又让人不得不软下态度。
尚观洲换了一个碗,继续重复刚才的动作,修长的手指握着瓷勺,不疾不徐地搅动着热粥。
“我昨天看他们不像好人,带你回来后顺便让人去跟了一段,本来不想多说什么,但我确实觉得有点蹊跷,昨晚那伙人后来一部分去了医院……”
夏燃不做声,沉默着喝粥。去医院他理解,昨晚他虽然没什么意识,但对自己用了多狠的劲儿伤人还是有点印象的,那些伤不去医院处理怕是气管和神经都可能损伤。
可尚观洲下一句话,却让他一下子坐不住了。
“还有一伙人,去了一个老旧的小区,好像叫华信?你知道那是哪吗?”
“……华信?”夏燃瞳孔紧缩,全身像是僵在原地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他的声音在抖,话接得很快:“他们去了?他们去那个小区了吗?”
下一秒他猛地扑过去,身体向桌子对面倾过去,手指如铁钳般扣住尚观洲的手腕。他声音发紧,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你拦住他们了,是不是?”
尚观洲眉头微蹙,没有挣脱。
他声音依然平静,只不过带了一点温柔的安慰,“怎么了?我的人发现他们时,他们刚到小区不久,正在某个楼下蹲守。我想着既然伤了你,就该交给警方处理,就让人报了警。”
紧绷的脊背骤然松懈,夏燃闻言松了口气,心想真是万幸。回神才发现自己的手掌不知道什么时候抓住了尚观洲刚才拿勺子的手,勺子掉在碗里,就只剩两只手还握在一起。
他的手掌严丝合缝地紧紧包裹尚观洲的手,尚观洲的手指更长一些,指节和手掌也要比他更白一些。他慌忙想松开,掌心里的那只手却翻了个面儿,朝上反客为主地扣住了他。
“那里有重要的人?”温度自掌心传来,不知是不是夏燃的错觉,他感觉尚观洲的拇指好像在他的虎口处轻轻按了一下。
动作很有蛊惑性,连带声音都变成了循循善诱的不知名信号。
夏燃大脑的预警系统暂时关闭,恍惚间好像被温水淌过心口。
他的手挣了一下,没挣脱开,只能顺着尚观洲的动作说:“……是我弟弟,不知道他们怎么知道我住在那的……我弟弟还小,胆子也不大,经不起吓。”
两人眼睛对视着,双手紧紧握在一起。
交握的掌心渐渐沁出湿意,尚观洲凝视着眼前人微微颤抖的睫毛,看出他眼神里的无措。
他想起昨晚的资料上写着——夏燃,劣性发育不完全omega,生母在他很小的时候抛夫弃子,继母在他未成年时手刃他的父亲后入狱。
他曾经有过三个长辈,失踪的失踪,入狱的入狱,还有该死的也死了。
他们什么都没给他留下,只有一个和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安心,算是被他们一起留下的。
不过这个弟弟是目前对夏燃来说唯一具有稳定关系的人。他是夏燃唯一在乎的人,是夏燃做任何事前首要考虑的人,也是夏燃答应任何事的最后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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