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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以前也这样,他们俩往常中午一起吃饭,尚观洲经常有电话打过来。不过他却从来不接,只偶尔拿起手机回个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给打电话来的人。
一般都很简短,一两秒后尚观洲就又会放下手机。
夏燃记得自己问过他一次:“是不是很重要的人?要不要先接电话?”
尚观洲当时回他没事,眼神里没有任何掩饰。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尚观洲突然问,打断了夏燃回忆。
夏燃这才回神,发现自己发呆中也一直无意识地盯着尚观洲在看,眼神应该很直白,所以轻易就被尚观洲察觉到了。
他仓促移开视线,喉结滚了滚,“没什么,就是觉得不太好意思,好像麻烦你很多次了。”
尚观洲低低地“嗯”了一声,既没有没有客套地否认,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
新家选在尚观洲的公寓附近。
其实尚观洲原本打算直接在自己住的公寓楼里再买一套,但他拿不准夏燃的态度。
平日里夏燃好像是个小气爱财的人,占便宜的时候总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理所当然,可有时候他又很固执,为一点鸡毛蒜皮的事和别人算的清清楚楚。
尚观洲做事向来是要做到十拿九稳的。
他决定先探探夏燃的口风,在一开始找房子时状似无意地问夏燃,学校的家属小区怎么样。
那是当年学校迁址翻新时同一时间建造的老旧小区,墙皮斑驳,楼道甚至还留着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铁艺栏杆。但胜在地段金贵,推开窗就能看见学校图书馆的尖顶。
在这片开发过剩,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如果是不在意房子装修老式的话,这个小区的房子已经是租金便宜,性价比较高的房子了。
不过夏燃还是摇头了,没在一开始摇头,而是等尚观洲陪着他一起跟随中介看房子,中介爆出价格后夏燃才摇头。
这不是他能负担得起的价格。
说实话,夏燃从没看过这附近的房子。他知道肯定比自己现在住的贵,可真正听到那个数字时,他才发现——自己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见夏燃摇头,中介的人看了一眼尚观洲,尚观洲给了他一个眼神,那人便开口道:“夏先生,你要不再考虑一下?其实这里除了旧一些,采光通风都是一等一的。而且上位租户也很爱干净,你看看这墙面和水管,维护得多好!”
中介好像不愿意放弃这单生意的意愿很强烈,继续说:“这样吧,我看两位都还很年轻,是马上要毕业的大学生吧?你们如果有意向,我一会儿再和房东去个电话,看能不能再给你们降点房租?我知道的,刚毕业都不容易嘛。我在这学校附近做这行,见多了情侣毕业分道扬镳的,像你们这种提前找房子一起奋斗的,少见呢!”
夏燃下意识朝中介解释:“不是,你误会了,我们俩……”
辩解的话到一半就僵住了,夏燃略微僵硬地低头,看见尚观洲自然地牵起自己的右手,指尖穿过自己的指缝。
他说:“那就拜托您了,刚毕业我们俩还真的没什么积蓄。但还好他不嫌弃我。”
夏燃的手触电般想抽离,另外又想赶紧解释清,结果一着急慌乱的就哪个都没做成功。
反应过来的时候,中介的电话已经拨了出去。
夏燃下意识去拦,他是真的负担不起,没必要继续在这浪费时间。
他扯了一下尚观洲的衣角,却闻到对方身上清淡的气味轻轻蹭过自己耳畔。
“宝贝,”尚观洲的呼吸烫得他耳垂发麻,“万一谈成了呢?”
这个称呼让夏燃心脏漏跳了一拍。他望着尚观洲含笑的眼角,意识到尚观洲应该是为了给他省钱才会如此反常。
毕竟这样的尚观洲和平常的他实在差得太多,说是长得像的两个人也完全不为过。
夏燃一咬牙,尚观洲都为他牺牲到这步了,相比起来,他跟个陌生人澄清这种可有可无的关系实在是很没有必要。
于是夏燃略停滞地朝尚观洲点了下头。
开始是中介在谈,租金降了八百块,这还是房东一家近期要出国,不想因为频繁被联系所以才爽快地开口降价。
但夏燃还在犹豫,尚观洲看了他一眼后亲自接过电话。
那是夏燃第一次看见尚观洲的不同面,和自己之前相处过的尚观洲差别很大。
夏燃从认识尚观洲起就认定他是那种冷静自律,独来独往的人,很像沉浸在自己学业中的好学生。
但那天的尚观洲条理分明地分析了房子的位置,家具和装修材料,把每个的房间里的问题都挑得明明白白,一点没有遗漏,偏偏他谈的时候好坏参半,并不单纯像是在挑事儿,让人也很难对他发火反驳。
那通电话里尚观洲说了很多话,但夏燃好像一直记性都很差。
他只记得当时夕阳很好,落在尚观洲的白色衬衫上金光熠熠。
当价格最终砍下三分之一时,夏燃看着尚观洲额前细密的汗珠,突然觉得这间老房子莫名顺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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