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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那人一脸懵逼。
“我在想,”夏燃眼底带着戏谑,“怎么样才能让眼前这个人走开呢,他是真——的很烦人!”
轻飘飘甩下这句话,夏燃头也不回地推开c座的玻璃门。
暖气扑面而来,冻僵的手指总算暖和了点。
他把咖啡放进外卖柜,转身的时候透过玻璃往外瞥了一眼,那人居然还站在风里,围巾被吹得飞起来,手里还死死捏着那张名片。
“啧,”夏燃心说这年头骗子都这么拼吗,大冷天的至于吗?
推门出去时,冷风直接灌进后颈。夏燃缩了缩脖子,见对方眼睛“唰”地亮了:“考虑一下吧,你真的很合适,我真不是......”
“行吧行吧。”夏燃伸手,不想在大冷天里和他过多纠缠,“名片给我。”
那人如释重负,赶紧把名片递过来。夏燃扫了一眼,名字叫董凯,然后随手塞兜里了。
正巧尚观洲打电话来,夏燃一边接一边往摩托那儿走。
走了两步,后面还在喊:“背面有我电话!想好了随时......”
风声吞掉了后半句。
夏燃跨上摩托想,这敬业精神,干点什么不好。
回到咖啡店后,夏燃很快就把这事抛到脑后。
直到晚上回到尚观洲的公寓,一甩外套,从口袋里飞出这么个东西,他才想起来这茬儿。
他弯腰正要捡起名片扔掉,手里握着的手机突然“叮”了一声。
他打开一看,显示到账五千块。是他挂在二手平台上的打火机卖出去了。
夏燃把自己重重摔进沙发里,使劲儿搓了搓脸。
靠。
如果放在以前,像董凯这样的人找上门,夏燃还真会二话不说地跟他走。
那时候他穷疯了,两眼一睁就是想钱,烂命一条也不在乎是不是骗子,但凡有点希望挣到钱的,他都不会放过。
现在?
现在照样缺钱,缺得连良心都不要了。
尚观洲送的东西,他转手就卖,眼皮都不带眨一下。手表、球鞋、外套......这段时间他差不多把他送的礼物卖了个遍。
别人总说时间就是金钱,可到夏燃这儿得反过来。
金钱就是时间。
要不是卖了这些东西还债,他哪能天天陪着尚观洲?早不知道去哪儿卖命了。
夏燃当然清楚这事不地道,恋爱中卖对方送的礼物,这放在哪儿都说不过去。
但比起自己这副无耻嘴脸,尚观洲的反应更让他心里发毛。
东西送他就了事,从来不问放哪儿。那么多贵重的东西,没见夏燃穿戴过一次,他却连提都不提一句。
“送你就是你的了,想活得舒坦就别他妈矫情。”夏燃刚开始决定卖礼物,就是因为白晨当年说的这句话。
白晨对自己身边人向来大方,送礼物只挑贵的,从不用心。
“反正他们在乎的也就是个价码。”白晨说。
那会儿夏燃甚至有点看不上白晨那些情人炮友,没想到一两年后,自己倒成了“他们”中的一员。
夏燃盯着地上的名片看了许久,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弯腰捡了起来。
尚观洲不是白晨,他对自己......
夏燃突然觉得胸口发闷。也许,他该对得起这份不一样。
最近尚观洲既要忙提前毕业的事,又要应付尚永华突然要来林城的消息。
忙来忙去,到家已经快十一点。
听说尚永华是来参加一个访谈节目,至少要待半个月。
他已经十几年都没回来过林城,前阵子刚把两具尸体往尚家门口一摆,气得老爷子在床上躺了三天。这次打着明面上的幌子,暗地里还不知道想做什么。
尚观洲烦躁地扯松领带,指尖在领口处不耐地解开了两颗扣子。
尚家这潭浑水他根本不想趟,可偏偏哪边都想拖他下水。也是,在旁人眼里,生在尚家,他怎么可能没有一点野心?
推开公寓大门的瞬间,满室通明的灯光让他脚步微顿。这个点还亮着所有的灯,只意味着一件事——
夏燃在等他。
尚观洲紧绷的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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