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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年冬天,尚永华为了逼母亲签字离婚,曾把睡梦中的他拖起来,锁在别墅的阁楼里关了整整两天。
没有暖气,没有食物,只有刺骨的寒风从缝隙中钻入,黑暗浓稠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被救出来时,他嘴唇泛青,已经奄奄一息,医生说再晚半小时就可能因失温而死。
尚观洲抬眼和尚永华对视,平静的眼神中无波无澜。
他再一次说道:“张叔,送客。”
这次他的声音不大,只够在场三人听到,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尚永华突然笑了,那笑容扭曲得令人毛骨悚然。
“好样的,”他缓缓鼓掌,“我还真是小看你了。本事没有,还算有骨气。不过,你真以为老爷子是把你当亲孙子疼?呵,你?不过是他养的又一条狗,他给你铺的每一条路,安的每一颗棋子,不过就是给你点儿甜头让你听话罢了……”
尚观洲站在原地没动。
“你的人生轨迹,你的婚姻对象,甚至你未来的孩子,”尚永华冷笑一声,“这些都在他的棋盘上安排得明明白白。你以为你能在我面前说上话,就能掌控尚家?别招笑了……”
尚永华拿起茶几上的手套,走到尚观洲面前,他可能想像小时候那样拍一下尚观洲的脸颊。
只可惜手才刚伸出去,就被尚观洲狠狠地钳制住。
尚观洲卡住他的手指关节,冷冷地看他,“爸,这里没有人想跟你表演父子情深。被赶出家门的……人就该好好在外面待着。”
尚永华太久没见过尚观洲了,记忆里睁着眼睛只会哭的孩子居然有一天比他还高了一个头。
手已经在吃痛,尚永华感到一阵心悸,他突然在别墅拔高声音喊道:“尚观洲也是我的儿子!你以为他就会乖乖听你的话吗?”
管家先是怔了下,反应过来后忍无可忍,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之间:“尚先生!请您离开!”
“张富瑜!”尚永华厉声喝道,“你算什么东西!当年你叫的少爷可是我!”
“是,少爷。”管家点头,“可当年也是你亲口说过,死也不会再踏进这个家半步。既然已经舍弃了,那就不要再回头打扰别人的生活!”
尚永华最后那话明显是在挑拨尚老爷对孙子的信任。他们父子俩置气这么多年,却让个孩子一直夹在中间受苦。
管家气不打一处来,瞅了眼四周,拎起不知道是哪个打扫的人留下的鸡毛掸子,冲着尚永华就挥了过去。
尚永华像看疯子一样瞪大眼睛,终于意识到老爷子今天是铁了心不会露面,只能抓起外套愤然转身。
寒风卷着雪与灰扑进室内,尚观洲站在原地,看着尚永华的背影渐渐消失。
“少爷……”管家担忧地看向他。
“谢谢张叔,不过您下次不用这样,”尚观洲摇了摇头,“备车吧,一个小时后出发去晚宴。”说完后便转身上了楼。
宴会厅内吊灯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觥筹交错间,各界名流谈笑风生。
尚观洲踏入会场的瞬间,数道目光便如蛛网般黏了上来。
尚永华携夫人林奕君已经在和公司的几位董事热络交谈,看到儿子入场,尚永华举杯示意,脸上挂着完美的微笑,丝毫看不出下午的剑拔弩张。
“小尚总~”一袭红裙的omega摇曳而来,香水味浓得呛人。
她亲昵地挽住尚观洲的手臂,“听说尚氏最近在谈南城的项目?”
尚观洲礼貌地抽回手臂:“李总消息灵通。”
李雨欣讪讪收回手,红唇微勾,意有所指地朝某个方向使了个眼色:“诶呀,您能力再强,也得学会顾着点场面不是?商场上没有朋友可不行的呀~”
“毕竟,现在尚家也不是那么和睦嘛。”她从旁边侍者那儿取来两杯香槟,“嗯?”
尚观洲目光越过李雨欣肩膀,扫了一圈,那些假意寒暄的宾客们都不约而同地错开视线,却又在转身时投来窥探的目光。
尚观洲接过酒杯,道了声:“谢谢。”
两人刚碰了下杯,尚永华就携着林奕君迎面走来,手中同样端着香槟。
“李总。”他笑容得体,却在与尚观洲视线相接时眼底闪过一丝阴鸷。
“尚总,好久不见!”李雨欣的红唇弯成新月状,目光转向一旁的林奕君时瞬间亮了起来,“奕君呀,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听说年底流云奖的终身成就奖已经内定给你了?我可要提前恭喜你了!”
林奕君微微颔首,“承蒙评委们抬爱,不过是运气好些罢了。”
她的目光蜻蜓点水般掠过尚观洲,又若无其事地移开,好像面对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台上的主持开始按照流程介绍主办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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