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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观洲到最后也没松口。陈澍心想,真是长大了,不好拿捏了。
好好说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
展览当天,司机被这位公司挂名的闲散陈总“连哄带骗”,准时把两人载到了场馆门口。
尚观洲在晚上绝对安静的环境很难入眠,常常是在去公司的路上补那十几分钟的觉,就这短短一刻钟,让陈澍钻了空子。
“请吧。”
刚睁眼,就是陈澍那张笑眯眯的脸。
尚观洲抬手按了按眉心,“拍件东西不过一分钟的事,我跟他……大概率连照面都不会打。”
那谁知道呢,陈澍但笑不语。缘分这东西,深一脚浅一脚,向来不可说。
作为全场焦点,安心从开幕起就像个吉祥物似的守在入口处迎来送往。他不擅长说漂亮话,但好在长相足够出众,况且艺术圈里性格古怪些反而更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往常笑着和人寒暄十来次,安心就得躲进展厅里喘口气。可今天他却不知疲倦,甚至时不时朝入口处张望,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
安心一年前分化成了omega的,因为分化得晚,加上母亲是beta,他的信息素很淡,几乎不会对旁人产生影响,其他alpha的信息素也难得干扰到他。
但安艺禾始终放心不下。家里两个孩子都抵触去医院,她这次来南市第一件事就是押着安心去复查。
结果倒是不错。医生说腺体虽然发育迟缓,但各项指标都在正常范围。
安心坐在诊室那张熟悉的椅子上,却有些不自在。同样的消毒水气味,同样的问诊流程,可对面坐着的已经不是记忆中那位医生了。
他心不在焉地听着医嘱,偶尔嗯一声当作回应。
大概世间巧合总爱挑人最无防备时悄然降临。安心辗转那么多国家,想找的人一直杳无音信,却没料到隔了多年,又在熟悉的医院见到了。
医生办公室朝南的窗户正敞着,窗台一盆月季开得热烈。而那道身影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花影摇曳处——
个人展临近时,安心团队里一位助手突然请假,虽说正是最缺人的时候,可谁家没个急事,大家也就没多言。
后来实在忙不过来,安心在家吃饭时随口提了句。夏燃也替他发愁,却突然想起,自己那边不正好有个带薪休假一个多月的助理闲着吗?
于是刘思瑜就这么在展前三天被赶鸭子上架地借调过来。
其实也不需要她做什么专业活儿,无非是和过去一样做些联络协调的杂事。安心还答应额外付她一份和现团队助手同等的报酬,刘思瑜便也开开心心来了。
只不过,谁都没料到,这场展览到底还是出了岔子。
“安心。”刘思渝站在离门口一米远的地方,压低声音叫安心,看那表情一言难尽。
安心向正在交谈的宾客致歉,快步走到她身边:“怎么了,思渝姐?”
“西侧休息室……有个自称是你舅舅的男人,他……”刘思渝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那男人说的话实在太过荒唐。
听到“舅舅”二字,安心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他对刘思渝说:“我知道了,这事先别告诉我哥。”
“……”刘思渝僵在原地,眼神乱飞
“你已经说了?”安心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分明带着情绪。不是冲她,但仍让人感到压力。
“……我刚给燃哥发了消息。”
夏燃是刘思渝的正经老板,又是安心的哥哥,出了事刘思渝肯定第一时间、汇报他,这是理所当然的。
“没事,”安心深吸一口气,“那你现在再联系我哥,去找到他,不管用什么方法,别让他去西侧休息室。绑起来也行,打晕也行,随你怎么办!”
说完,安心转身就往侧厅跑,见刘思渝还愣着,忍不住提高声音催促:“快啊——”
“哦……好!”刘思渝慌忙转身,打算从正门绕去后院储物室找帮手。可这一连串变故来得太突然,她脚下发软,一个踉跄差点摔个狗啃泥。
“小心。”有人从侧边拉了她一把。
“谢谢!”刘思渝站稳后抬头,突然“诶”了一声,“是您?”
她目光看向稍后方的那位,“上次还没跟您说声谢谢,多谢您替我们燃哥解围。”
要是相熟的人,刘思渝这会儿怕是早骂出“收拾贱人”了,但面对这两位气质不凡的陌生人,她到底留了分寸。
陈澍听她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致:“原来你俩早就联系过了?那我今天这趟岂不是多此一举?”
尚观洲没接话,只淡淡瞥了他一眼。陈澍转而问刘思渝:“你是夏燃的人?他现在在哪儿?”
“陈澍,”尚观洲出声警告,“不想要雕塑,是想找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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