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爪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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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2页)

今天他在桌前的工作依然超过了十二个小时,煤气灯的灯光闪烁的时候,医生还以为自己的眼睛开始疲劳了,还仔细地按摩了一下眼睛,但他再次抬起头来的时候,他看见了一张难以忘怀的面孔:“伊芙琳?”他惊愕地叫道。

“是我。”那位女士回答说,她还是医生最后一次看见她的样子,披着羊毛披肩,深蓝色的绸缎裙子,在脖子上挂着一条珍珠项链,珍珠并不大,那时候他们还不怎么富裕。

“你怎么会在这里?”医生问道:“我记得你已经……”

“是的,我死了,我去了地狱。”伊芙琳回答说:“我在炼狱的火焰中受折磨,我很冷,也很痛苦。”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停止你现在所做的一切。”

“什么?”

“改变命运,你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本来他们和我一样,应当在定下的时刻迎来死神,但没有,他们没有,你拯救了他们的性命,让他们活了下来,唉,虽然当初你没能救我,但你救了他们——但为了这些人,我在地狱受折磨,”她哀伤地哭泣着:“你难道还不明白吗?这不是一场普通的疫病,这是恶魔们在人间的狂欢,他们本该成为食物,货币和柴薪,是你将他们强制性地留在人间,他们现在欠下了债,你以为他们到了地狱,就不用偿还吗?”

“你在说些什么啊,伊芙琳。”

“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死亡,下地狱,成为恶魔的财产,”伊芙琳说:“你现在让他们活命,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们还是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死去,然后背负起沉重的利息,等到那时候,他们明了一切,他们会诅咒你,怨恨你的。”

“他们不会。”

“他们会,因为我现在就在诅咒你,怨恨你,你坏了恶魔的好事,恶魔们就来折磨我。”

医生定定地看着她:“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事情吗?”

“记得,”伊芙琳说:“我们是爱人,我的死亡让你感到痛苦,你因此无法再爱上别的什么人。”

“那么你就该记得,你向我发过什么誓言吧。”

“我发誓爱你。”

“除了这些呢?”

“永远爱你。”

“不,”医生说:“你露出马脚了,女士,你不是伊芙琳,”伊芙琳的脸上突然失去了所有的表情,医生却只是平静地说了下去:“你发誓说,你也要成为一个医生,即便你只是一个女孩,没有医生会收你做学生,没有医学院会允许你入学,没有一个患者会信任一个女人,你知道,但你还是发誓说,要成为一个医生,女医生,你不屑装扮成一个男人,你发誓说,你会永远追逐这个目标,直到生命之火熄灭——”说到这里,医生的眼睛就有了一点闪光,但他还是坚持着说完:“爱情存在过,但女士,爱情不是唯一,甚至不是她所求的东西。”

站在他面前的“东西”,不管是什么,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目,曾经熟悉的五官都在扭曲和变化,声音也开始变得畸形刺耳:“那么我也要告诉你,医生,你的伊芙琳女士确实在炼狱受苦,在地狱受苦,她本来是可以不受那么多折磨的,但就是因为你。”

“因为我!”

“一个人类,卑贱的人类,”恶魔,不,一个魅魔怒气冲冲地说:“竟然敢于干涉神和恶魔的领域,说出那样大胆无耻的话,医生,我要把你拖进地狱里,好先生,我,还有我的同僚,都在等着你,你和你的伊芙琳,还有所有你关心的,爱护的人,全都会凄惨地死去,并且在地狱里与你重逢,你们要偿还如今欠下的债,一场狂欢,朋友,一场狂欢!”

“谁?”医生不但没有露出魅魔想要看的恐惧神色,反而轻蔑地抱起双手:“谁能这么干?你吗?”

魅魔愤怒的发出了一声嘶叫,祂向斯诺医生伸出了利爪,但就在下一刻,它就被打飞了出去。

神圣的光照亮了整个房间,魅魔惊骇地抬起手臂遮住了脸,从手臂的空隙间,祂的双眼被刺痛到流血,“天使!”祂喊道。

“抱歉,虽然很想,但不是。”约拿谦逊地回答说:“只是个半天使。”

他握着斯诺医生的手臂,一手举着十字架,指向魅魔,强大的力量压得魅魔喘不过气来——虽然地狱生物并不需要喘气,祂嚎叫着,扭动着身体,不断地变化出各种姿态,人类的,动物的,老的,年少的,幼小的,各种可能让人生出怜爱之心的形态令人目不暇接地掠过约拿和斯诺的眼前,但斯诺根本捕捉不住清晰的形象,约拿则坚硬如铁,没有一丝动摇,直到魅魔终于变化成了……一个天使。

约拿冷笑了一声,抽出了苦鞭。

曾经让利维苦不堪言的鞭子终于落在了魅魔身上,祂想要逃走,但无论祂往什么地方走,鞭子都会精准地落在祂身上,利维当初只是挨了一鞭子,魅魔在转瞬间就挨了三鞭子,祂的皮囊鲜血淋漓,祂的内在也是一片狼藉,当祂意识到利维说的并不夸张的时候,只剩下了抛弃皮囊逃走的一条路了,祂当然不愿意,没了皮囊,祂在天使,半天使,教士和驱魔人的眼睛里就是一盏明亮的煤气灯……

但祂还有……

约拿正准备给祂最后一击,房间的墙壁突然裂开,一只同样伤痕累累的豹子窜了进来,一口叼起魅魔,转头冲入了无边的黑暗里。

第213章霍乱,天花与鼠疫(十)

利维没把里鲁带太远。

恶魔与恶魔之间不存在相互帮助的事儿,祂们只会交易、诬陷、倾轧与交媾,一个恶魔若是受了伤,祂也要表现出毫无妨害的样子,免得被其他恶魔看出来,若是被发现了,那么祂就免不了被撕裂分食——半恶魔在一般情况下也是如此,利维在约拿那里受了伤,却有意无意地做出一副仿佛设下了陷阱,只等贪婪的家伙前来自投罗网的架势,让那些觊觎着他的地狱生物们迟疑不决,等到他们知道他真是受了伤的时候,他预警痊愈了;在父亲瓦拉克的手下受了伤的时候,利维宁愿跑到敌对生物的领地上给一群人类占卜也不愿意回到野葡萄公寓……

别看里鲁之前遭到了重击,但受伤最重的地方还只是他的皮囊,利维并不大打算去赌皮囊的内容物是否完整——他一脱离圣光笼罩的范围,就将里鲁放下了,里鲁随之跃起,和豹子一起在黑夜中奔驰,“去酒馆。”里鲁简单地说,半恶魔与魅魔一同展现出了黑暗属民的特征,他们的形体在没有光的地方迅速地变成了更适合跳跃或是飞行的形状。

利维的恶魔形态我们都见过了,黑色的豹子,红色的瞳仁,支离破碎的膜翼,还有两个头,这对膜翼似乎无法飞行,只能在豹子高高跃起后滑翔上短短的一段距离,不过这段距离也足够豹子飞速前行在公寓耸立的屋脊间,有几个孩子或是仆人睡在阁楼里,他们可以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掠过眼前,但比雷电还快的速度保证了人类是无法分辨短暂遮住视野的是什么东西。

更何况半恶魔在恶魔形态的时候,他可以让自己变得非常轻盈或是非常沉重,通常一只黑豹的体重和一个成年女性差不多,但现在他可能还不如一只鸡蛋重,当人们探出头来也没法察觉有什么异样的时候,他们会理所当然地以为只是飞过去了大虫子或是麻雀。

至于里鲁,约拿的苦鞭没有丝毫留手,如果说,当初他抽在利维身上的那一鞭子,还因为利维当时举着修士的人皮,教堂里又都是旗帜和尸骸,他还有点顾忌的话,那么约翰.斯诺先生只是临时征用来做办公用的空荡房间他尽可以随意施为,这三鞭他几乎用尽了全力,每一鞭都深可见骨,甚至可以看见内脏,里鲁不得不部分恢复了恶魔形态,现在他只能希望在这场大瘟疫中,多数教士与驱魔人已经离开了伦敦。

至少别逗留在东区,就算在东区,最好这时候也正在乖乖睡觉。

魅魔现在寄居的人类身体是个男性,虽然是半魅魔但在五官和躯体上都缺乏应有的,能叫人一见钟情的魅力,只有靠近他才会感受到那股无可抵御的吸引力——现在或许还有,但必然也会让人感到恐惧万分——他的皮囊裂开了,从苦鞭造成的伤口,它们就像是厨师在烹饪鸡鸭时为了入味而特意割开的口子,每道口子都是斜着切进去的,皮肉翻卷,断骨突出,按理说,内脏会从里面流出来,但若是有人能够靠近仔细看,会发现有什么密密麻麻的黑点正附着在咕蛹着的器官上,将它们牢牢裹住。

利维与里鲁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他受伤的时候饿到想要吃了大利拉,里鲁大概也不会拒绝一份送上门,营养丰富的美餐,不过豹子的一只眼睛始终没有离开过里鲁太远,即便在奔跑和飞跃中视线始终起伏不定,他也明确了那些黑点的种类。

我们之前说过,天使的能量体是光和火焰,恶魔则是动物,昆虫和地狱中的火焰——冰冷而致命的那种。

里鲁是个魅魔,他的恶魔形态也很典型,是在魅魔中常见的昆虫,斑蝥,这种虫子只有小指头尖那么大,浑身生长着细密的黑色绒毛,翅膀又细又长,不过对于欧洲人和英国人来说,还有一个名字更为他们所熟悉,那就是“西班牙苍蝇”,女巫和炼金术师非常喜欢的一种春情药和毒药。

这些斑蝥中或许还混杂着其他的一些虫子,利维确定自己看到了枯叶蝶的翅膀和圣金甲虫的金属反光,豹子迅速地将视线收回来,希望里鲁没有注意到。

里鲁或许真的没注意到,片刻后他可以说是无法忍耐地伸开了一双膜翼,也不能说是膜翼,因为它只是一对枯干的骨骼上攀满了斑蝥,一种普通人无法听见的嗡鸣声顿时冲入了豹子的耳朵,利维立即离得更远了一些,有了这对膜翼,以及上面每一只都在奋力拍打翅膀的斑蝥,魅魔简直就犹如一条留下了残影的烟尘,它从街道上滚滚而过,每经过一个地方,那里的煤气灯就顿时碎裂熄灭,黑暗犹如一张巨大的帐幕落了下来,吞没了利维眼前的一切。

在经过野葡萄公寓的时候,就算看不见,利维也能感觉到里鲁短促地顿了一下脚步,他或许正在思考,要不要将大利拉这个备用品用起来,幸好他只是思考了一下,随即又向酒馆的方向奔去。

黑窗户酒馆在东区是个非常有名的地方,罪犯,妓女和一些不够谨慎的人总以为那里是可以得到庇护的天堂,没错,大部分时间它是的,一些受到里鲁欣赏的家伙,无论是半恶魔,半魅魔又或是凡人,只要踏进酒馆,无论是他们的仇人还是私家侦探,治安官都没办法找到他们,里鲁的酒馆可不是单纯的酒馆,这里是魅魔的领地投射,里鲁可以随心所欲地将它们改造成任何一种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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