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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砂玻璃门只能看见模糊的人影,陆澄沣闻声后大力敲门,“开门纪云白!”
里面小孩的哭声,凌柏生的骂声和女人拉架的尖叫混成一团,唯独听不见纪云白的声音。
“你故意激我是吗,你不就是想看我求你,行啊,我给你跪下!”凌柏生野蛮地推开玻璃茶几,桌上的茶杯散落一地,跪在纪云白面前,“你要是受得起你就受。”
“那你就跪着,爱跪多久就跪多久。”纪云白朝他笑,整理好被他扯乱的衬衫领子,喉结下有一道抓伤血痕,“要最大的,你怎么不去璞悦山庄?”
跪在地上的人利用稳重的底盘,一手狠狠扣住纪云白的双腿,一手抓住皮带,企图将人往地板上摔。但纪云白早就不是当年的高中生,凌柏生并没有势均力敌的能力,只能上阴招,坚硬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陆澄沣在外面不停敲门,“纪云白,你再不开门我报警了!”
但是凌柏生的事他只想自己解决,今天鱼死网破,以后他再也不想看见这家人。
纪云白推不开凌柏生,连带着自己都往地上滚,凌柏生顺势用手肘顶住纪云白的咽喉。
纪云白呼不出痛,背后的玻璃渣子隔着衬衫面料往肉里扎,双手掰着凌柏生的肩,膝盖一顶将人反扣在地,凌柏生死咬着牙,从地上抄起一个杯子往纪云白头上砸去……
“咚”的一声,玻璃门被破开,钢化玻璃碎粒散落一地。
一道血流从纪云白左侧额角淌下,白衬衫上的血迹斑驳不堪。
“纪总!”保安迅速将两人拉开。
凌柏生也伤得不轻,左肩膀着地的时候两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上面,此刻捂着肩膀喊疼。
“纪云白你……”陆澄沣浑身抖了一下,转身朝身后惊恐不堪的前台喊,“去5楼整容院叫个大夫上来。”
纪云白一抹额头,对缩在角落里的女人和孩子说:“出去。”
女人抱起哭晕的儿子逃离战场。陆澄沣则退到一边给纪云白母亲通风报信。
上一次父子大战的时候陆澄沣只参与了下半场,纪云白对谁都讲道理,但对凌柏生,就像狼见了兔子,恨不得咬死撕碎。那次以凌柏生不慎摔下楼梯收场。
可这凌柏生不知是挑衅还是不长记性,还敢带着老婆孩子出现。不过现在看来,真正下手狠辣的人是凌柏生。
“你当年的口号呢?说跟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就当这辈子没生过我,那你想在哪定居跟我有什么关系?房
产是你主动放弃的,你说要钱,那些钱还不够你一辈子挥霍?”纪云白踢开脚边的碎茶杯,“怎么都没活干了?”
员工四下散开,纪云白这才疼得扶墙喘气。
凌柏生撑起身体瘫坐在地,说:“投资被坑,我没多少钱了,房子我必须要,你不给明天我就去砸门,天天砸。”
纪云白嗤地一声笑了:“随你。”
看纪云白额角伤口流血不止,陆澄沣干脆让医生直接带他去医院处理。江珂急急忙忙去纪云白的衣柜拿了质地柔软的真丝衬衫带上。
纪闻岚已经带着律师在来的路上,嘱咐陆澄沣务必盯好凌柏生,“叔叔你在这等着,纪总不会跑也跑不掉。”
“我也受伤了!”凌柏生发现自己右胳膊抬起困难,“你给我叫救护车。”
“要房子就等着,我跟纪云白认识8年,您什么德行我有数。”陆澄沣喊来保洁打扫,搬了个凳子坐在凌柏生面前,“您就这边站着,您的老婆孩子在会议室歇着呢,放心吧。”
额角缝了两针,处理完身上所有伤,纪云白已经精疲力竭,只想回家躺着。
刚下楼就看见深棕色宾利车停下,一身米白色职业套装的纪闻岚拎着爱马仕包,高跟鞋掷地有声。
母子间似有心灵感应,纪闻岚停下脚步,对律师说:“你先上去,我跟我儿子说几句话。”
活到31岁,纪云白懂事之后从不敢在纪闻岚面前邋遢不修边幅,哪怕发烧40度挂着水都得站得笔挺,今天伤得严重,脊背皮肤稍微一扯就疼,额头的纱布更是难看。
“纪云白,你处理问题的办法就是以暴制暴?”纪闻岚还没等儿子走到面前,就高声质问,“那你跟凌柏生有什么区别?现在这么点事情还要我出面。”
在纪闻岚面前,他总是百口莫辩,所以早就习惯了沉默。但绝不轻易认错,今天就是非得打这一顿来出气。
江珂把纪云白送回公寓,看他吃了药睡下才离开。这个公寓江珂不是第一次来,每次都觉得色调太压抑,除了那只叫幸果的猫之外没一点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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