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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啊,我们一会儿再结。”
时间已近0点,街头灯光昏暗,玻璃窗隔开了夏夜的35度的高温,禹霏瑟缩在餐厅角落里,对面的应晓诺很不知所措。宾利车刚在门口停时,纪云白已经找到了她们。
原本这个时间,他应该载着一后备箱的鲜花出现在禹霏家门口,然后度过小别后的甜蜜的一晚上。
桌上杯盏残渣狼藉,禹霏白皙的脸上还有些汤汁。
纪云白冷脸问应晓诺:“她跟你聊什么了?”
眼前的纪云白白衬衫黑西裤,刚下班就从公司赶来了,还带着几分严肃的班味和疲惫。应晓诺讪讪道:“霏霏姐跟她妈妈吵架了,说是因为跟您借钱买房子的事,她喝多了跟我说的。”
“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纪云白让司机拿上禹霏的包,抱起禹霏要走。
禹霏推开他,“还没吃完啊晓诺,我的生蚝呢!”
桌上的生蚝早就被应晓诺吃了,吃得很痛苦。
纪云白问她:“没吃饱啊,还要吃几个?”
“十个。”禹霏以为是点单服务员,“欸,我什么时候吃完的啊,我没吃啊……”
纪云白无奈去点单,服务员说炉子熄火了,没办法加单。
“那就给我装十个生的,调料帮我配好,谢谢。”点完单转头,禹霏正盯着他看,虽然是盯着,但眼神并不聚焦。
“先生您买单对哇,一共415,给您抹个零头,410好了。”服务员举着收款码让他扫。
突然,禹霏冲他一笑,可眼里蒙起了雾。
她盯着纪云白看了好久才相信是他真的来了。
这份委屈或许过段时间她就会忘了,当作什么都没发生,她还可以心平气和地跟纪云白解释这件事。可是偏偏这个时候他回来了。
现在该怎么解释啊,说什么他会信呢。
“嘿嘿,你回来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我跟晓诺我们俩过生日……”禹霏指指墙上那只招财进宝字样的钟,“你看,刚过24点唉,我生日到了。”
“嗯,生日快乐,”纪云白蹲下,平视禹霏,“我来接你回家。我还给你买了生日礼物,要不要去看看?”
“要。”眼泪还在眼角挂着,禹霏笑出了声,“什么礼物啊?”
1314朵粉色永生玫瑰做的独角兽,实在是太大,纪云白的轿车装不下,只好安排小货车一路跟来。
禹霏双颊发烫,甚至觉得炎夏的晚风好凉爽。
“好可爱啊!”禹霏有些站不稳,蹲下身抱着膝盖,以为这样哭就没人会发现。
“霏霏?”纪云白也蹲下,“干嘛呢?”
禹霏快速擦掉眼泪,笑容满面,“没什么啊,谢谢,我好开心。”
傻姑娘,纪云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指指宾利车:“还有呢,我们回家再看?”
“我不想回去,我做什么都是不对的,”禹霏不是记仇的人,但一下子想起来很多很多不开心的事,“我从意大利回来她就不开心,说我在外面有前途说我吃不了苦,能有什么前途啊?对,我就是吃不了漂泊的苦!”
“我小时候她就一直念叨,说因为生我伤了身体,生不了二胎了。那是我存心想伤害她吗?师嘉恒比我大那么多岁,他一来我家,我妈什么好吃好玩的都先给他,我还得眼巴巴地他求给我留点,师教授就是她的骄傲,我是什么,累赘、害人精!”
“咱俩就应该换换,我妈要是有你这么个儿子,她能成个猴儿蹿天上去;我当你妈的女儿我就天天黏着她,她上班我也得在她办公室窝着,我一天亲她八百回。”
酒只醒了一半,委屈只发泄了十分之一。
回去的路上禹霏戴着酒气,不敢靠近纪云白,他身上可香着呢,还带着香水的尾韵。纪云白拽拽她,禹霏不肯,连脸都侧过去了。
“怎么,也生我的气?”
“你这个时间出现,其实也挺欠的,我是不想说你而已。”
纪云白拧拧眉心,加班有罪,该受鞭刑。
不能在司机面前耍流氓,等进了房间,有的是办法求原谅。
禹家二楼还亮着灯,进门就能听见麻将桌转动的声音,禹霏满脸的不高兴,“你非让我回来,她压根都不知道我出去了,也不会关心我几点回家。”
纪云白站在楼梯前,手抓着梨木扶手,“在楼下等我。”
皮鞋底和大理石地面故意强烈碰撞,发出响亮的踏步声,在麻将桌安静之后这个声音好像被放大了。棋牌间的门虚掩着,靠近就能闻到烟味。
咚咚咚。
“是我女儿,我去开门。”师乔琬开门的瞬间眼睛直愣愣地看着纪云白,“小纪你怎么来了,霏霏她已经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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