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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确实得深入到群众中去。
朱丹一边吃烤饼,一边问:“素,你知道黔首的情况吗?距离咱们咸阳最近的县有哪些?如果我想去那边住一段时间,弄出如脚碓这样的东西,去哪个村,不对,是哪个乡哪个里比较好?”
素惊讶的望着她,还是回答道:“朱生,奴不知晓,奴家里不在咸阳附近。”
她顿了顿才说:“奴是六国降秦时一并送来的俘虏。”
这回换朱丹惊讶了,她以为素是家里穷,被卖为奴。
“难怪,我就说你很能干。”朱丹尴尬的笑笑,觉得自己戳到了素的伤疤。
她想:要不找其他人问一下?
素已经主动道:“请朱生给奴一些时间。”
素的效率一如既往的高,没多久就领着几个宫人过来了。
都是咸阳本地人,有的是被家里卖为奴仆,有的则是自卖自身。
注意,奴仆与奴隶不同,奴仆还享有一定的自主权,允许拥有私人财产,可以通过赎身或立功恢复自由。
奴隶则根本不算个人,被定义为会说话的工具,与牲畜等同。
朱丹并不知道这里面的区别,只觉得这几个宫人气势与谨小慎微的素不太一样,难道是因为本地人的自豪感?
她和他们相处还更自在一些,素太卑微了。
奴仆虽然不能回家,但有假期,在特定日子可以与家人相见,对于宫外种种也比较了解。
朱丹一问,他们便三三两两的说了起来。
离咸阳最近的有蓝田县,三原县,富平县,要不就是他们家乡所在,要不就是邻县。
朱丹听着觉得都差不多,含含糊糊的。
想知道更多,怕是得亲自去。
于是朱丹问了一个比较关键的问题:“这三个县最大的贵人是谁?除了县令之外,谁更不能得罪?”
几人都是一脸懵。
一直默默听着的素补充道:“朱生的意思是这三个地方可有朝中哪位贵人的授田?若诸生想去,是否需要提前拜见一下?”
这回几人明白了,有一个出自蓝田县的宫人赶紧说:“有的,奴家那边有蒙毅将军的授田,就隔着五个里,奴小时候还远远见过蒙毅将军的仪仗。”
蒙毅?朱丹几乎是瞬间就确定要去蓝田县。
蒙家世世代代都很忠诚,又是一根筋的武将,自己得政哥看中,想来他也会对自己很友好,去他的地盘搞事,有人托底。
等宫人离开,素收拾食盒,朱丹将装了糖的坛子推给她:“素,这个就送给你了。”
“朱生,这不可!”素慌张地推拒,这可是神力炼制后的饴,她能尝一尝已经是朱生宽容了,怎么能贪心的都拿走?
朱丹按住她的手:“别急着拒绝,我有事要拜托你。”
素立刻道:“朱生有何事要吩咐奴,只管说来。”
朱丹:“……”
她无奈一笑:“算了,你就当做这是你给我做事的奖励,我有一件特别特别重要的事要交给你,不许说不要,作为一个合格的老板,要会赏罚分明。不然你这么卷,还没个好待遇,其他同事怎么看?”
朱丹并没有刻意的遮掩自己的用语习惯,这反而能证明她得天授法。
有些词素听不
懂,但意思明白了,知道自己不收反而不好。
素抱着坛子回到住处,有宫人见了问起,她便说是朱生赏的。
无需隐瞒,正好让众人都知道朱生是一个赏罚分明的好主子。
将坛子放好,素又出门一趟,背着一个大大的篓子回来了,刚走进院子,就听到几个宫人嘀咕自己:
“你瞧瞧素那个得意的样子,一坛子饴就把她收买了。”
“我听说素是得罪了贵人被发配过来,不然好歹爬到了长使的位置上,重金贿赂一番,怎么也不必来伺候一个马上要死的方士?”
“难怪她那么殷勤,那谄媚的样子真是没法看。”
“奴听从大王之令行事,你如此鄙夷,莫非不敬大王?”一道冰冷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交流,却是素推门走了进去。
这话一出简直是绝杀,众人噤若寒蝉,好半晌才有一人勉强笑道:“素长使误会了,奴不敢对陛下不敬,都是她,是她嫉妒你。”她反手就把那人给卖了。
“不是奴,是她说你得了朱生赐的饴,挑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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